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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你来做什么?”荒木堇没好气,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

  “我来传话。”郝丽撇著骄傲的嘴脸,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她很满意,“耿老师说你可以消失了,这个房子他要跟我住。”

  “骗人!”荒木堇大吼,“他才不会,他刚刚还打电话给我,说待会儿要回来,叫我把家里布置一下。”她随口扯谎,郝丽可不是个诚实的女人,能快打发就快打发。

  就算郝丽说的是真的,她也会把眼睛闭起来、把耳朵捣起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不可能!”这回换郝丽大吼:“老师不会打电话给你,他也不会回来,他要跟我在一起。”

  她很慌,耿玦等一下真的会回来吗?那岂不穿帮?她一定要尽快把这女人赶走。

  “你?凭你?我们浴室有镜子,麻烦你去照一照。”荒木堇冷讽,看她跳脚,很痛快。

  “你……”郝丽忍不下这口气,跳上来揪住荒木堇的头发,一手往她身上猛捶,“耿老师叫你滚出去,他说不想见到你。”

  “有本事你叫他亲自告诉我。”荒木堇也不躲,她正缺人发泄满腹怒气。

  “人家给你台阶下,你别给脸不要脸!”郝丽在她身上乱打乱捶,就是要逼她离开。

  “你是说谎大王,白痴才信你的话!”荒木堇每用力挥一下,郝丽就跌出去,但很快又扑上来。

  两个女人像凶恶的野兽,扭打成一团,没有一方伤亡势不甘休。

  情势显然对郝丽相当不利,她的花拳绣腿所达到的效果,根本不如蚊子叮一下,反观荒木堇每次出手都精准确实,郝丽愈打愈不服气。

  “住手、住手!”最后喊停的反而是最先动手的人。

  郝丽的样子很糟,头发凌乱,脸肿得像偷吃包子,身上还有几片瘀紫。

  荒木堇倒还好,除了头皮有点痛外,就只有脖子留下抓痕。

  “我已经有耿老师的孩子了……你要是害我流产……”郝丽哭哭啼啼的捏造另一个谎言。

  轰!彷佛被原子弹直接打中,荒木堇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有玦的孩子了?老天!荒木堇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要告诉耿老师,你打我!”郝丽拔腿快逃,就怕她追上来,把她活活打死,

  荒木堇脑中一阵晕眩,脚一软,跪跌在地上。

  就在她苦苦等待的时候,耿玦和郝丽上了床,还让她有了孩子……一股椎心的疼痛袭来,让她几乎撑不住。

  事到如今,再说什么自欺欺人的话都没用了,他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不是找她了。

  她的苦苦守候,换来他的移情别恋……

  她的心很痛,很想哭,可是半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非走不可了。”事实已昭示在眼前,就算想再骗自己,也太牵强。

  她艰难的爬起来,到房间去收拾行李。

  回头望一眼那黑色的屋子,她默默的关上门,离开。

  再见了,耿玦。

  耿玦最近的脾气非常暴躁,而他自己也控制得非常辛苦,就怕一个失控,残害无辜的人命。

  “脚再抬高一点,没听懂吗?!”

  苦闷,很苦闷,他想见荒木堇,再不见她,他会死。

  “舞群在搞什么?慢了半拍!”

  他老是在发脾气,团员连经过他的身边都不敢,有几个甚至因此产生表演障碍,尽管如此,每天还是有一大堆事来缠住他。

  再两个月就要开演了,他却愈来愈痛恨这个困住他的工作室。

  他想去有荒木堇的地方,想看见她的笑容,想感受她的体温,想感受她的任性和温柔。

  再不给他松口气的机会,他就要爆炸了。

  他知道他需要休息,但等他去做的事,还有山那么高。

  该死,他为什么要陷在这个困境里?

  “耿老师——”

  就在耿玦又准备对某个跳慢一拍的团员吼叫时,郝丽带著哽咽的哭声与一身伤痕冲进来。

  “什么事?”他冷冷的问。

  没事就快闪,别来烦他。如果不是还有几分耐性在,他早就开口咆哮。

  “荒木堇打我,她把我打成这样。”郝丽露出伤痕,极尽所能的哭得很凄惨。

  “堇?她来了?她在哪里?”听见荒木堇的名字,耿玦双眼一亮,“快说。”他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身影。

  他看不到郝丽的伤,现在他心里、脑里唯—存在的,是荒木堇。

  “她在……在……”那丽怔愣一下,她要怎么解释无端跑去他的屋子,“她……她把我约出去……就……”她豁出去了,再不说,她恐怕会在耿玦的怒瞪下心虚气绝。

  “自己练习!”没耐性听完她的话,耿玦低吼一声,快速的拔腿往外走。

  “耿老师,会议时间要到了。”行政人员拦住他。

  “不开了。”甩开行政人员挡路的手,他直直往外走。

  堇,他的堇,她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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