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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我、不、要!”她铿锵有力的拒绝,“你不跟我约会,我就什么都不要。”

  “可恶,你……”可恶,管家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她跑到这里来。邢磊头痛极了。

  “喂,面纸借一下。”贝烯突然说。搞什么嘛,现在是重要的谈判时刻耶,鼻水流出来凑什么热闹?

  邢磊错愕了一下,双眼极为仔细的端详她,看见她穿着第一天来时穿的衣服、看见她冻得唇瓣发紫,胸口一把怒火冲上来。

  “可恶,该死的,你为什么不多穿一点?”想也不想的,他火速取下披在椅背的羊毛大衣,紧紧的里在她身上,还把她按到怀中,以手掌用力摩擦她的身子。

  贝烯趁势伸手抱住他的腰。只有生病的时候,他才要对她好吗!他的怀抱这么温暖,不给她抱,难不成留着自己用?她很需要、很需要他的拥抱耶!

  意识到她的动作,邢磊再次把她狠狠推开。

  “你只有两个选择,现在马上搭机回台湾,或者去买衣服,跟你的同事会合。”他不假辞色的命令。

  “办不到!”贝烯这会儿真的生气了,“我是你入了籍的妻子,不准你把我甩掉!”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婚姻是假的、是我们之间的交易,除了每个月给你一百万的生活费外,没有别的义务跟责任。”邢磊也忍不住跟她大声起来。

  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还听不懂,非得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甘心吗?

  “问题是我爱上你了,情愿肩负所有的责任与义务,难道你对我没有感觉?难道你可以毫无眷恋的把我们这段关系舍弃?”可恶,难道变的只有她?动心的只有她?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不容许爱的存在。”邢磊说得无比冷酷。

  这件事早就约定好了,谁也没有违约的权利。

  “你敢说你没有为我动心?不想保护我也不爱我?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刚才要抱着我?为什么昨天要偷亲我?”贝烯快气死了,什么叫作不容许爱的存在?人是会变的,难道他不知道?

  “你这样又算什么?当初说好互不干涉、互不要求,现在却反悔,岂不和其他 嗦、不干不脆、纠缠不清的女人相同?”可恶,她别再逼他说出更多伤人、却言不由衷的话!

  她可不可以马上回台湾,让他们两个都轻松一点?

  “那是因为我爱你,而你却不肯承认爱我。如果你老实一点,就不会有这些矛盾。再说,若不是你的心不明不白,我怎么会不干不脆?”贝烯卯起来跟他吼。

  可恶,他知不知道这样说很伤人?

  “我的心我自己清楚,我讨厌反反复复、死缠烂打的女人,而你现在就是那个样子!”她最好别再逼他说出更多言不由衷的话。

  “好,既然你讨厌我,我走。”原来在他眼中,她是这样的女人!贝烯把大衣丢还给他,气急败坏的走出办公室。

  算她瞎了眼、算她得了妄想症、算她厚颜无耻、算她疯了,才会让自己的感情任这恶棍糟蹋!

  “你去哪里?”邢磊着急的问。原来他并不如自己所认为的,可以轻松的让她离开。

  “你管不着!”贝烯气愤的留下一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回来!”可恶,她穿这样要去哪里?邢磊拔腿追去,捉住她的手臂。

  “既然认为我不该跟你有瓜葛,你就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情,更没有权利阻止我的行动,请你放手?”贝烯冷冷的拨开他的手,径自往电梯的方向走。

  “贝烯,去买衣服,”他再次追上去捉住她的手,递给她一张白金卡,“去给自己买些保暖的衣服。”

  “放心吧,就算冻死在街头,我也会想法子湮灭任何与你有关的证据。”贝烯把白金卡塞回他手中。

  他这算什么?不敢爱她,却又想关心她吗?

  “贝烯!”他又拔腿追去。

  “不爱我就不要追来。”贝烯站在电梯里,坚定的望着电梯外的他,“你爱我吗?你敢爱我吗?”邢磊站在电梯外,让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让电梯门慢慢关上、让贝烯渐渐泛红的眼眶,变成视觉上的残影……他终究没有说爱她,也没有追上去。

  只是站在原地的他,心里不如想象中的轻松,而是沉沉的怅然若失和渐渐晕开来的痛楚,仿佛他的心在刚刚那一瞬间,被她带走了。

  一整个下午,邢磊都无心无神,她的话和最后的表情占据他的脑海,怎样都挥不去。

  她穿那么少,要到哪里去?她会回来吧?他的心提吊着,怎样都放不下。

  她为什么要爱上他?他根本不是个好人!

  他们明明约定好这只是做戏,她可以拥有原本的自由、可以坦荡磊落的继续找别人谈恋爱,她为什么要爱上他?

  只要让她绝望,她就会去机场吧?他连线到机场的划位系统,却没有她登机的纪录。

  害不婚的她挂上“已婚”的头衔,是他的疏忽和错误,她可以做任何要求。但她为什么要爱上他?难不成她忘了初衷和约定?

  她会去买些保暖的衣物吧?连线到百货公司售货系统,也没有她的签账纪录。

  “可恶,她在搞什么?”随着天色渐渐变黑,他开始慌乱、暴躁,整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每次跳动都会疼痛。

  这种感觉跟得知贝烯发烧、得肺炎时一样,好像她有个闪失,他也会窒息而死。

  “可恶!”他把拳头挥在墙壁上,想借此排解心上的痛苦,但却半点用都没有。

  说什么“就算冻死在街头,我也会想法子湮灭任何跟你有关的证据”,好像是他厌恶她,不想与她有所牵连似的,明明是她的任性!

  可恶,他为什么不追去?为什么不把她从电梯里捉出来?可恶!

  “不爱我就不要追来。你爱我吗?你敢爱我吗?”

  她的话像刚烙在心上,痛得有如剐心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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