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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困?拢十二点了,日头晒屁股了拦困?”朱虹斜着眼看贝烯,说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阿伯你嘛不是款,是安怎看到这A麦见笑的查某这呢高兴,看到我就奥嘟嘟?”

  邢母想把贝烯拉进屋里,邢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事情很清楚不是吗?因为邢磊娶的是我。”贝烯清晰而肯定的以标准国语回答。

  虽然是假的,起码她胜一筹。

  她当然不是在炫耀,而是替善良的老夫妇争口气。

  “你是怎么勾引他的?如果不是你这不要脸的狐狸精,邢磊娶的人会是我。”朱虹自编自演,以直语宜接和贝烯杠上。

  邢磊有财有势,邢家二老又老实憨厚,她相信只要坐上少奶奶的宝座,邢家就任由她作威作福,所以这几年来,她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赖上邢磊。

  “是吗?”贝烯怀疑她没买镜子来照过。凭她那种货色,连路边野狗也不想多看一眼。

  “当然是。”那怀疑的眼神、鄙夷的口气,把朱虹刺得跳起来,“除了我之外,还有谁配得上他?更何况我们还在欧洲共同度过无数个浪漫的夜晚,他答应娶我,也答应让我生他的小孩,我肚子里这个正是他的骨肉。”

  “你确定?”贝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这种一被怀疑就跳起来的人她见过不少,他们说的话没半句是真的。她这种口气,一定使她跳得更高。

  “我当然确定,你识相的话,就该包袱款款闪边去!”果不其然,朱虹被激得脸红脖子粗。

  “那可真是抱歉,事实胜于雄辩,昨天我们举行了婚礼。”贝烯一点都不让步。

  “我有了邢磊的小孩。”朱虹见自己敌不过贝烯,哭哭啼啼的转向邢家二老,“阿爸、阿母,甘讲怎忍心看邢家A子孙流落街头?”她马上就改口了。

  “阮是抹做出那款代志……”邢家二老百般为难的看看贝烯,又看看朱虹。

  一个是昨天刚娶过门的媳妇儿,一个则是自称肚子里有邢家的骨肉,他们该如何是好?

  “阿爸、阿母,我肚子内面明明有邢家的骨肉,这A狐狸精搁抢要结婚,乎我未当进门,存心破坏我甲孩子认祖归宗A机会,安呢我甲孩子要安怎活……”朱虹见这招奏效,连忙加把劲,哭得声泪俱下,无限可怜。

  “阿虹……”就算她是人人摇头的朱虹,看她这样泪流满面,即使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心软的邢家夫妇就更不用说了。

  贝烯虽然心存怀疑,但这种洒狗血的演出,让她开始动摇,尤其在这种假结婚心中又有这么多矛盾犹疑的情况下。

  “好吧,反正户籍也还没登记,我走。”贝烯双手一摊。

  如此一来,她就没有将来要离婚的问题,也不用被心中的情感弄得那么烦恼,更不用再被邢磊威胁,这算来算去,也是老天有好生之德。

  至于心里渐渐升上来的不舍和揪疼,就假装没发生吧!

  “走?去哪里?”

  贝烯正想进屋去收拾行李,邢磊低沉冷然的嗓音就从背后传过来,她猛然打颤,惶然惊退一步,直直落入那具宽大的胸怀。

  邢磊早在她怀疑自己被鬼压床时就醒了,但他却没有睁开眼睛,反而把她搂得更紧,除了享受这难得的和平外,也眷恋这罕有的亲密。

  在形式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但实质上,他们却形同陌路……不知为何,这令他很不是滋味。

  他搂着她的手怎样都不肯放,她在怀中的感觉竟然这么踏实美好……他抱过的各国佳丽不在少数,她是惟一让他不肯放手的。

  难道那场结婚喜宴,彻头彻尾地改变他的感觉和想法?

  当她在外头以不愠不火的态度,和朱虹交谈时,他不自觉地竖直耳朵倾听,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当听到她说要走时,他立刻冲出来,决定用尽一切方法,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她是不婚族,就算他不放,她也会挣开一切离去。为了尊重她、为了让她过真正想过的日子,他是不是该拿出君子风度?

  他知道不管为贯彻自己不婚的念头,或对她的尊重,他都该放手。但就算有千百个理由,他却都无法放开她。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心起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他无法阻止自己对她动心?

  面对心里的矛盾挣扎,他下了决定:要放可以,但不是现在,他们这出戏还没演完!

  “回……回台北。”贝烯心窒的回答。

  靠在他的胸怀,浸淫在他的气息中,她的眼眶无端发热。

  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只不过是回台北过以前的生活!只是……她的心怎么开始苦涩起来?

  “朱虹,你在搞什么?”邢磊昂然冷漠的逼视朱虹。贝烯该在这里,朱虹该滚到一边凉快去。

  “你搞大了我的肚子,还问我搞什么?”朱虹做垂死的挣扎。

  “你再说一次。”这次不只是冷漠,还有“皮给我绷紧一点”的恫吓。

  “我……”朱虹在那样的气势中退后一步,“你自己说长大要娶我的。”童年玩伴就是有这好处。原来他们私订过终身?贝烯觉得自己更无立足之地了。

  “我说的?”邢磊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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