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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这退避三舍不是针对房子,而是阿晃朋友的打扮、装束……噢,My God!太前卫,也太夸张了吧。

  放眼看去,只有她和阿晃正常点,其他的人头发不是染成砖红便是紫蓝色,衣著更不用说了。女烂妹们脸上的彩妆层层叠,最少的也有四层;男烂兄们更恐怖了,牛仔裤挂在屁屁的一半,要掉不掉的,看起来怪恶心的。她实在怀疑,他怎么能够与他们相处融洽,更甚者成为好友死党?

  为了使自己的神经松懈下来,盼煦挑了个最没人打扰的角落,放松一下刚刚所受到的刺激,平复一些险些停摆的心脏。

  安顿好盼煦,阿晃端来两杯——盼煦猜是酒的饮品;但当她将酒杯置于鼻下吸上一口,她几乎要被刺鼻的味道冲昏了。天啊,是醋那!她压抑下因一连串的刺激所衍生出的无法忍受之气,问:“你们在搞鬼吗?”

  阿晃以不懂的神情看著她,仿佛当她是外星人似的。

  盼煦是很大方、很开朗没错,但是再开朗的人面对这种情形时,肯定也没几个人能够接受。

  她慎重地问道:“你们在一块都是这样子搞的吗?”

  阿晃终于明白她的不适应了,扯著嗓大喊:“你们吓到我老婆了!”

  真见效。他一句话立即使音乐降下三十分贝,男孩们迅速将牛仔裤拉回原位,女孩们则卸下调色盘似的彩妆恢复正常。

  盼煦无法置信地看著雒晃。“他们——你们——”

  不一会,阿南走了过来,边走边将脸上的刺青撕下来,一脸的腼腆和刚刚的凶神恶煞相差何止千万里。

  毕竟盼煦也不是在社会上白混的,立即有礼地向他祝贺,这会可换成他错愕了。

  阿南以为她会排斥他这种不入流的下阶层,殊不知她也是个随和的人。

  盼煦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阿南,阿南眼眶一红,竟然哭了。

  盼煦被他的举动吓著了,转头向阿晃求救:“阿晃,他——”

  阿晃耸耸肩推说不知,好一会阿南才哽咽说道:“你们知道吗?长这么大,我从没收过生日礼物——”

  话未说完,已有人丢来空罐子抗议了:“胡说!三年前的今天,我才送你一个吻,这不是礼物是什么?再说生日的隔天,我……我都献身给你了,你还敢说我没送你礼?”

  真是马不能失蹄,人不能失言;才说了一句话,马上被“吐槽”。

  阿南辩说:“我是指礼物,你怎么连我们之间的私事都抖出来?你三八呀!”

  小两口竟当众相互吐对方的槽,说到无话可说之时,更当著众人面表演kiss。

  两人真性情又吵又爱的,教盼煦好生羡慕,让她不禁幻想起与阿晃的未来。

  不过,只消十秒钟,幻想便遭自己否决掉。基本上,年龄就是一个大问题。

  玩闹了好一会,阿晃才偕同盼煦离去。

  一路上,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但沉默却并不表示是僵持。

  霎时,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

  不一会,阿晃开口了:“你先说。”

  盼煦点了点头。“你的朋友真是包罗万象。”

  “怎么说?”他仍是专注地看著前方。

  盼煦努力地回想适才的点点滴滴,略带羡慕地说:“他们来自各个阶层,有了同职业的女朋友、妻子……喔,我记起来了,你刚刚向他们介绍我,好像说我是你的……”

  “我的什么?”阿晃故意钓她的话。

  “我不知道。”她哪好意思说出“老婆”二字!一来,她当他姊姊都绰绰有余,又怎敢痴心妄想呢?二来,阿晃不但年轻,本钱也够,追他的觎女肯定一大票。自己年纪不小了,要跑也跑不过人家,想追一定也追不上;一思及此,好心情忽然全没了,换来的只有泄气。

  盼煦突来的变化教他生疑,他腾出一只手温柔地握住她。“想什么?”

  她摇头不答。

  阿晃打了方向灯,便将车切入路旁停了下来。

  此举令她不解,盼煦问他:“为什么停车?”

  良久,他才说:“你有事瞒我。说嘛,说来听听,别闷在心上,OK?”

  禁不住他的执拗,盼煦才不怎么确定地问他:“阿晃,你还年轻,应该有一大票的美女伴著你,你的身旁不该只有我这么一个老女人。”

  “你也是美女,真的。”他眼口心一致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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