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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养那个中原女人的孩子?他怎能说出这般无情之语,她并非无法产子啊!

  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实则把李晴儿恨到骨里。倘若有机会,她定要赶走那中原女人!

  而另一方面,李晴儿却整夜辗转难眠。

  这段日子,她夜夜与英拓同榻而眠,早成习惯。如今他突然丢下她投向古儿别的怀抱,不知怎地,她竟无法入睡,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恍惚入睡。

  临晚时,英拓与十来名部属刚由营帐附近狩猎归营。

  蓦地,天空飞来一只信鸽,鸽子直朝英拓营帐飞去,并停在篷顶上。

  英拓见状,微觉奇异,不知是何人传信于他?

  瞧这鸽子的模样,似对其营帐非常熟悉,莫非……

  英拓直觉地朝营门走去——

  当他解下信鸽脚上所系之信纸时,信鸽并未飞走,想来是等待他的回函。

  打开信纸一瞧,只见上头写的是汉文。

  当英拓逐字看完信时,只觉心头无比惊骇!

  这竟是一封叛国信!

  而信的内容是向他报告有关中原副将慕容霁死讯一事!

  信上描述慕容霁被下药并坠落崖底已达数月,当可确定其已身殁一事。

  然,最教英拓心惊的是,信上最后的署名竟是徐立德将军,并盖有军印。一时间,英拓只能怔怔的望住手上的信纸,无法思考。

  原来他是凶手,谋害慕容霁的幕后主使者!

  良久,英拓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信纸收妥,并回了封信给徐立德,告诉他已收到信函,并称赞徐将军为蒙古大军如此尽心尽力,来日必有重赏。

  之后,他将信鸽放出营外,瞧着牠直往中原驻兵处飞去。

  紧接着,他缓缓来到了李晴儿帐中。

  坐在毛毡上,英拓一言不发地开始喝起酒。

  李晴儿见状,默默地坐到他身旁——

  “为什么心情不好?”她轻轻开口。

  “你瞧出来了?”他苦笑。

  “人非草木,相处了这么久,你的喜怒,我尚且分得清。”她淡然地表示。

  “是吗?那么你告诉我,你关心过我吗?”灰眸闪过夺人的光采。

  李晴儿瞧住他,半晌回道:“身为中原人,对凶残的侵占我疆土的异族人是不该有仇敌之外的感觉。”其实,在她心中,她知道自己是关心他的,她知道!

  “你不是说了,人非草木?难道在我真心对待你这么久后。你连一点点感情都不能给?”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臂。

  “我早有感情的归宿,所以你莫要再费心机。”她狠下心回答,不想予他希望的假象。

  英拓眼底立时浮上一片不甘的痛苦。

  “为什么不能?我是这么的爱你!”

  “不!”她掩住他的唇,“别轻易说爱,在你不知道今后将如何的时候,千万别轻易说出那样令我承受不起的话语。”他可知她的心中有多难受?今生她只该爱一个男人——慕容霁!

  “倘若你担心我待你一如古儿别,那么你大可放心,因为我从来不曾爱过她,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一直是你,晴儿!”

  “请你放开我!”李晴儿压抑下心底翻搅的心绪。“我不能也不会爱你!”她再次重申这项她逐渐不能确定的信念。

  英拓注视着她好半晌,之后再度沉默了下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晴儿见状,不禁脱口道:“酒别多喝,会伤身!”

  “倘若不是真心关切,那么请你离我远一点,我只有一颗心可伤!”

  李晴儿闻言,只得默默退至一旁,心中不由得轻轻叹息。

  接下来的数日,英拓时常一个人坐在李晴儿帐中,独自喝着酒,即使没有喝酒,他也是一言不发,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所思。

  李晴儿瞧在眼底只觉歉意满胸。

  她承认英拓与一般蒙古男人不同,待她又如此之好,令她不无感动,因此渐渐地软下心,关心他的程度,已超过自己所想。

  也许,是该离开了!待得愈久,她愈怕自己会深陷在他的柔情之中,再也无法回头。

  这一晚,她把心一横,决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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