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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华珍总算放下心。“能够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成婚,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你明白吗?”

  如玉瞧住公主,轻轻回答:“明白。”

  “那么你需得格外珍惜,切莫因为出身低微而轻言放弃。”华珍嘱咐着。

  “可是,如玉一旦出嫁,怎能再随侍于公主身侧?”

  华珍微微一笑。“傻瓜!你就像我的妹子一般,长大了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顿了下,她拉过如玉的手续道:“你就甭操心了!王上派来服侍我的丫鬟还少得了吗?安心的当右大将军夫人吧!”

  如玉脸上一红,忍不住垂下头。

  华珍瞧在眼底,衷心的为她祝福。

  然而,想起王上再过不久便要纳妃,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悲愁。

  很快的,元烈纳妃的日子终于来临。

  华珍永远记得这一天,好冷、好冷。

  婚宴,华珍照例须观礼,并给予新人祝福,一如她初至乌孙和亲之时,惠靡那六位妃子对她所做的相同。

  仪式进行的时候,华珍与新妃分别坐在元烈左右。

  一身嫁衣的呼兰公主身形十分高挑丰腴,蜜色的皮肤配上一头红褐色的长发,令她原就深刻的五官看来更具野性美,是一个西域美女;与华珍的沉稳气质、似水般的清艳容颜截然不同。

  两人一个白皙、一个如蜜,分别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元烈的眸光却忍不住落向华珍。

  该死!为什么她看起来依旧矜漠?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愤怒妒恼?

  俊颜因思绪的起伏而更加阴鸷。

  这一切并未逃过呼兰的眼。

  待元烈与呼兰喝过酪酒之后,她端起酒杯,起身来到华珍面前。

  “往后,你我便要同心齐力,共侍一君,呼兰若有不是之处,望珍妃您海量不予计较。”黑眸深处藏着敌意。

  华珍端起酒杯,回道:“兰妃妹妹,我祝福你与王上可以白头到老。”话到最后,她忍不住涌上阵阵的心酸。

  是因为自己开始有了一丝丝在乎吗?某些东西,非得到了失去之后,才会明白它的重要,是吗?

  直到这一刻,望住呼兰的这一瞬间,她终于了解,原来她并非无动于衷。

  就在婚宴的仪式终了之后,元烈大宴臣民。

  尽管天候更加寒冷,乌孙臣民仍决意彻夜狂欢。

  华珍却无意续留,起身准备回营。“王上,华珍先行告退。”

  元烈盯住她,俊颜泛起一丝阴冷的笑。“不许离开!”他抓住她柔滑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不放。

  “王上……”华珍轻蹙起眉。

  “这是你欠我的!”他薄怒道,一张深刻的俊颜上写满执意折磨的恣肆与恼怒。她愈平静,他愈是不甘!

  两人对峙半晌,华珍缓缓地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一整个晚上,元烈始终未曾放开华珍的手。

  周遭的嘈杂喧闹,一如浮云流水,完全不在华珍心底留下半点痕迹;此刻,在她心底完全为另一道感受所充塞。

  谁也没有留心到一旁的呼兰,她脸上那愈来愈深的阴暗神情。终于,在四更天的时候,呼兰由侍女带回营帐,为成婚的首夜做准备。

  “你说!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留下来陪你。”元烈忍不住开口,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加重不少。

  华珍忍不住呼痛,“放开我!”她眉头紧拧。

  元烈并未松手,只是一径地盯着她,眸底镌刻着绝少显露于外的痛楚;也许,还包含了他不愿承认的祈求。

  倘若真心喜欢一个人所换来的竟是无尽的折磨,他真不明白真心有何用。

  “你何苦如此?”华珍低声开口。

  元烈闻言,口里发出刺耳的笑声。“是啊!我何苦如此……”

  话声甫落,他猛一甩手,掉头离去。

  华珍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缓缓聚起白雾,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元烈本不欲入呼兰营帐,但心念一转,揭帘而入。

  呼兰躺在床毡上,一见元烈,脸上立即写满期待的欣喜。

  对这个男人的传闻她听过不少,知道他文武兼备,是西域第一勇士,能成为他的妃子,是她莫大的荣耀。

  元烈一手拉开覆在她身上的毛毡,盯住呼兰饱满而成熟的女性躯体。

  呼兰并非未经人事的女子,矜持早已离她远去;此时此刻,她美丽的脸上写满了邀请。

  元烈冷笑一声,眼中阴沉更盛,这样的眼神他见过太多了。下一刻,他扯开被毡,精壮的身躯压上呼兰赤裸的胴体。

  华珍的营帐距呼兰的不远,她隐隐约约听见由呼兰营帐传来的女人呻吟。

  华珍捂住双耳,豆大的珠泪忍不住滚滚而下。

  为什么当她开始有一点动心的时候,他却决定迎娶另一个女人?莫非她真得怀着悲愁,在这个异乡终老一生?

  元烈起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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