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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这和青狼又有什么关联?”韦湘湘铁青着睑,咬牙切齿地问。她不要背叛‘云天盟’。

  “他──他说,如果我想活命的话,就──就──”他冷汗直流,说不出口。

  “就怎样?!”她失声嚷着,神经已绷到最紧。

  “就得拿‘五色组’来抵命。”如果没有‘五色组’的存在,接掌‘云天盟’将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韦之平的野心不知不觉地显露了。

  “什么?!”韦湘湘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我不能──真的不能。”她抗拒地摇着头,频频拒绝。他怎么可以──“湘湘,除了这样,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爸爸了。”湘湘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韦之平在心里咒骂一声。白浩庭都已经对她不仁不义了,她竟然还对‘云天盟’死心塌地,真是傻。

  “他为什么要‘五色组’的人来抵命?”她血色全失,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一条人命要五个人赔,这是什么样惊人的江湖规矩啊!

  “陈老二和‘五色组’曾有过过节。”告诉她也无妨了。

  “是什么样的血海深仇,让他宁可放过你,将目标转向‘五色组’!”她不可思议地嚷嚷。

  “你知道陈老二被判刑二十年吧?”韦之平询问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眼睛越睁越大。

  “是因为‘五色组’,他才会入狱。”这是实情,他但说无妨。“陈家与白家的仇恨就是这样种下的。”

  “陈老二不是自作孽的吗?”她挣扎着。

  “如果不是‘五色组’,条子绝不可能抓到他。”韦之平只能这么说,毕竟陈老二作奸犯科的纪录名满道上,若强说他有多善良,是显得过分虚伪了。“不管怎么说,他和‘五色组’

  之间的深仇大恨与我们无关,你一定不愿意爸爸被他杀害吧!”

  “他不是还在坐牢吗?”她快疯了。

  “蹲苦窖不代表他就不能为非作歹,湘湘,爸爸的命全靠你了。”韦之平动之以情,“青狼对你有好感,你可以诱──”

  “不,不我不要。”她无法承受地大喊,百截了当地拒绝父亲的哀求,随即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她就是不想害青狼才会拒绝他,才会恶毒地伤害他,现在她又怎能昧着良心和爸爸同流合污呢?

  该死!没想到湘湘这么固执。韦之平敛起愁容,两眼阴寒地看着桌上支离破碎的照片。

  他一定要得到‘云天盟’,即使利用自己的女儿也在所不惜。

  他本是‘云天盟’呼声极高的继任帮主,谁知道白宏那个老胡涂居然将位子传给了他的儿子白浩庭。那个斯文的小子一上任,就列了一堆禁止条文,把原是第一大惊的‘云天盟’搞得死气沉沉的,所有的人都变得文谑谑的安于现状。若不是因为白浩庭组了个‘五色组’掌管帮务,这个组织里的成员又个个足智多谋、聪明异常,他早取而代之了,哪能让白浩庭耀武扬威那么久。

  总有一天‘云天盟’会落入他手中的,他有十足的把握。目前得先将‘五色组’那些兔患子个个击破。

  从明天开始,她发誓她一定要早起,然后跟丹茹一同上下班。每次才走进巷子,桑可琪就开始祈祷,祈祷老天爷保佑她平平安安地到达丹茹的PUB,祈祷她能活着回台北领毕业证书,祈祷她能再见到亲爱的爸爸和弟弟,祈祷她安然地度过每一天。

  桑可琪低着头,僵直的身子照惯例走在路中间,心中不断想着他的愿望,藉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奇怪?怎么好像听到小狗的哀号声。桑可琪纳闷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结果在左前方,她发现有行为怪异,不时发出奇异笑骂声的青年男女围成圈圈,从那堆脚的缝隙中,她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条小狗凄惨地趴在地上,任那些人拳打脚踢。若不是小狗的哀鸣声和那些人邪恶的嘻笑声不时传来,刺激了她,她可能不会发现人心也会有这么丑陋的一面。

  怒气陡生的桑可琪火冒三丈地跑上前,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挡住她视线的高个子,轻轻地把趴在地上百发抖的小狗抱了起来。当她看到小狗瑟缩成一团,毫无抵抗力的可怜模样,不禁怒火攻心,火焰顿时染红了她悲悯的眼睛。

  “喂,小姐,你吃饱撑着没事干哪!”被她推到一边的高个子红光满面,两眼迷蒙,全身散发着酒味。这里人个个如出一辙,显然酒精浓度过高。

  桑可琪知道喝醉酒的人有多么不可理喻。她是有些害怕,可是胆怯却敌不过炽热的怒火,同时她也心痛地发现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顶多十五、六岁而已。唉!什么国家未来的主人翁,真是悲哀。

  “阿山,你不是缺马子吗?这个好像不错哦!”另一个人一手掩着酒瓶,一手推推旁边的人。

  那个叫阿出的显然也相当欣赏自闯虎穴的桑可琪,伸出手就要摸她的睑。

  “好了吧!你们。”桑可琪爆发了,她生气地拍开他的手,“你们看看自己的样子,象话吗?”她把小狗藏在皮衣里,鼓足了中气开骂,“就算你们不满意这个社会,不满意人生,不满意世界的一切,也不必把怒气都发泄在这只可怜的小狗身上。牠并不欠你们什么,没必要让你们拳打脚踢。如果有办法的话,你们就去找比你们强壮的人打架,别尽找这种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动物出气。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可耻的行为有多丢脸,多让人唾弃──”

  “喂,你屁够了没!”这里面唯一的女孩子开口了。她不耐地将手中的烟蒂弹开,很恶地瞪着她。“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啊!废话一堆。我们做什么事,用得着你来管吗!看你年纪小,不想让人说我们以大欺小。把狗放下,你可以闪边凉快去了,臭婆娘。”

  “狗是你养的?”桑可琪恨恨地质问她,实在很想拿牙刷狠狠地刷干净她的嘴巴,臭死了。

  教育真是彻底的失败!这些人非但没有悔恨之心,还个个凶巴巴的、一副要吞了她的模样,这种颓废荒唐的小孩,台湾到底有多少个啊!光是想象就够教人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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