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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有话告诉你。”她掩下眉睫,冷然的不以商量的口吻矮化自己,丧失在展司漠手里的东西已经那麽多了,总得留一点给自己。

  懒闲地夹下烟,展司漠侧身睐她,性感的嘴淡淡吐出一缕烟雾,“小姐,你以为你要说的话我会有兴趣听吗?”

  她管不住脾气,冲口质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麽?”

  “比路边拉客的流莺还要高级一点的应召女郎吧!我想。”不假思索地反唇相稽,展司漠嘲弄的黑眸毫不留情地烧灼持续失温的面颊。

  不!死白的嘴唇颤动得厉害,温楚痛苦的闭上眼,别开脸。他为什麽要那麽残酷?

  时间在亘古的沉默中凝结了……

  温楚难受得说不出话,展司漠则懒得开口,僵凝的气氛比充满火药的气氛更令人心慌。

  温楚勉强柳下悲愤,颤声打破沉默,“现在几乎全台湾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再下来你打算怎麽做?”展司漠明知道他在外的名声有多响亮,却硬是推她跳下这潭污水中。这样的报复很彻底,彻底得让她无法在台湾的上流社会立足,连带的温家人也不能。

  他到底想怎麽样?逼她离开台湾吗?

  展司漠舒懒地躺平身子,大剌剌地面对她冷笑,“我的目标是全世界。”

  “展司漠!我并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叁年了,如果我真欠你什麽也早就还清了。”她竟然在轻贱自己的感情?!温楚气得全身发抖,转身要下床。

  闷笑着捻熄烟,他疾速撑起身,一把将她拉回怀里,让她紧紧趴在身上。

  “我说过,这辈子我们将会扯不完。”

  粗浅带魅惑的鼻息有意无意搔痒温楚敏感的脖子,她脸色酡红,奋力想翻下身。展司漠残酷地笑着,一手轻轻松松抱住她扭动的娇躯,另一手则邪恶地探进她裙内……

  “放开我!”愤怒的小脸被那只色淫的大手拂热,温楚疯狂地挣扎,一心想逃脱。

  “你越来越懂得诱惑男人了。”停在美臀的大手用力一压,展司漠让她去感受他勃发的欲望,那是她无知妄动的结果。

  “那……那得多谢你。”她愤然咬紧下唇,小心不让已被挑起的情欲嘤咛出声。

  经过他两年来的调教,温楚当然知道再下来会是怎样的情缠。她死命抗拒,无奈薄弱的意志不够坚强得捍卫自己,待展司漠抱着她易位,激狂地吻上她时,滚滚沸沸的激情已冲涮得地无法思考。

  “不必客气,我只是造福人群何已,恭喜你丈夫了。”下掩的长睫毛因讪笑而翁动,展司漠正眼俯视她,眼神冰冷且残酷。

  这个恶棍竟敢把她当妓女看待!温楚怒目圆瞪半晌,气得频频扭动身子,无奈薄弱的气力怎麽也挣不过一掌就能捏碎她的男人。她直挣扎到喘息如牛,展司漠闲适的姿态也没动过半分。

  力气赢不过他,又不能忍受他那张狰狞似恶魔的嘴脸,温楚怒火中烧,索性别开头。

  展司漠好脾气的勾回她的脸,阴沉的脸色有加深的迹象。“你该感谢我没有释出心底那股原始的蛮力把你给宰了。”

  背脊滑过一抹寒颤,冷得温楚直打哆嗦。展司漠看她的眼神永远像现在一样凝结着寒冰,她竟曾痴心妄想从中得到一丝感情馈赠,她一定疯了!

  “为什麽我救了你,你却恨我入骨?”她至少要知道这个。

  这叁年问了何止千遍,他总是不理不睬。当年只隐约知道自己太鲁莽,害他当众丢脸,严重伤及自尊。可是就算他当时不知道那是为了救他,後来小雁的来信明明也提到他知道事情始末了,不是吗?

  难道她立的功抵不过犯下的错?

  “恨你入骨?有这麽严重吗?”展司漠皮笑肉不笑,拨开覆眼的湿发,水珠沿着发梢滴进温楚澄澈的眼底,漾出一片水汪汗的晶璨色泽。

  “当时我只能那麽做,为何你蛮不讲理,硬要恩将仇报!”她眨出水珠,绯红脸蛋顽固地对上他醉人的俊容。

  “恩将仇报?”冷眸郁郁地蒙上冰霜,展司漠下颚一抽,咬牙切齿将心中堆藏已久的怨恨一字字列出,“天真的小姐,救人以前你必须先弄清楚那人愿不愿意被救。”

  这麽说……他根本不想活了!温楚震惊得无以复加,压根没料到答案竟是与她揣测的相去十万八千里。原来当年那痴情汉的一刀正是他所需要的,她不仅多事的毁去他一了残生的佳机,更害他痛苦万分。

  “这不公平……”她失神的喃喃自语,难以承受展司漠曾经厌世的事实。

  “不公平?!”展司漠狂怒,“从你插手管闲事开始,世界已经没有公平可言。”

  “我并不知道你不想活了啊!”温楚理直气壮地昂起下巴嚷着。

  “好啊!你现在知道了。”他气冲冲起身,翻找书桌抽屉拿来一把瑞士刀塞给她,而後指着自己的胸膛,咆哮道:“刺啊!朝这里用力地刺下去,补回叁年前那一刀,这是你欠我的!”

  轻巧的利刃忽然变得像千斤重般,重得温楚拿不动。老天,她不能忍受这个……温楚痛苦的闭上眼,掌心的小刀也跟着抖掉。

  下午和父亲一番脑力激汤,彻底恶劣了展司漠的心情,他不放过她,死死的将身子叠上娇躯,嘴巴紧贴住她耳畔,猛对那只泛红的耳根吹气,“来啊!儒夫,对准这里用力刺下,快!”为什麽他要饶过欺他、伤他的人?他们全都该死!

  他何必如此偏激呢?“难道……叁年後的现在,还是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羁绊你心,让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些些留恋吗?”温楚徐徐睁开眼,澄亮的眸底是全然的怜悯与心疼,早忘了摊牌之事,脑中印满他愤世的容颜。

  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可笑至极,展司漠狂笑不止。

  如果她知道为了每天能从容行走在无情的众人面前,他得付出多少气力与精神,那麽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女人就会明白,为什麽他会没多馀的心力去留恋其他。

  “不可能没有吧?”温楚有些气馁。就算……就算他对她全然不感兴趣,至少也还有小雁和展阿姨啊!

  “当然有,折磨你可以支持我到老到死。”黑眼中绽出凶残、噬血的冰冷光彩。

  同情的眼神丕变,温楚凄然探来小刀,将刀口攀高对准自己的胸膛,碎语道:“如果我还你一刀,你心里会舒服些,那麽……”秀眉一横,手使劲往下压。

  展司漠心下一惊,无暇细想,敏捷地将大手抢贴在她胸口,以手背挡下这一刀。

  他出人意表的举动令温楚错愕不已。仓皇地扔开染血的利刃,她心痛不已、抖颤地抓住渗血的手背,凄楚的眸子盈满泪光,“为什麽……这不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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