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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太奇怪了,乖巧柔顺的她在资料上居然成为独来独往的乖僻女子。坦白说,乍见那份档案时,他可是揉了好几次眼睛才敢确认自己读到的文字无误。看完后,有一瞬间他甚至曾荒谬他将她的身影和炙少爷的合而为一。

  这两人的处世态度实在太像了,我行我素,绝少理会别人。

  “克安,你不是说要回屋子去吗?”孟葵走了数步,吗现残克安呆愣地停在原地,不禁纳闷。

  “嗯。”他恍然回神,拾步追上。打死他他都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小女人,曾经独人虎穴救出被绑票的舒家老爷连三次之多。老天,舒家老头有钱又没人缘,未免太惹人嫌了吧!难怪他会鼓吹儿子追求孟葵。

  孟家父女以三抵一,偿清人情债,听说是因为舒家老头救了孟良一命,等于救了他们一家子的命,为了还得心安理得,这对父女才会豁出性命风里来、雨里去,但求早早走人。所幸这个夙愿终于在去年孟葵冒著九死一生拚命救出舒家老爷后实现。

  唉,旁观陈家子嗣内讧的情形经日,若非老天爷怜悯他,让他读到这篇感人肺腑的纪录,他由灰转暗的人生怎会重新燃起盏盏希望之火,怕早不灭了。

  擎天岗醉人的茵翠起起伏伏,远眺似翻腾的青龙环踞山巅,神气炫人地捍卫谷底悠然吃草的牲畜群。

  “小时候我常带你来这这里。”孟良趴在横亘山顶的木栏上,慈爱地微笑。“有没有印象?”

  孟葵凝神仔细观看四周的草野一遍,深觉挫败地摇摇头。

  “想不起来没关系,”孟良拉她人怀,“我们可以重新来过。”重新填补岁月,也许他们会意外的获得以前所疏忽掉的一些束西。

  “可以吗?”失神地贴著父亲,孟葵为他感到难过。她失踪了这么久,爸爸一定很伤心。

  “当然可以。”他并没什损失,小葵也没有,当然可以。

  孟葵为他毫不犹豫的应允声百感交集了。“那舒义该怎么办才好。”

  小葵连名带姓叫人的习惯又回到阿义身上了,这是她与人保持距离的第一步。“有品侬那孩子照顾他,你别担心了。”孟良拉她落坐,眼神定在谷底吃草的牛羊身上。“你一定也不记得品侬了。”

  “嗯。”品侬?很陌生的名字。

  瞥到她眸底的疑问,孟良又笑了笑。“放心,你没亏欠任何人任何东西。”

  “可是那个人他说……他说……我们……”她甚至连说出结婚都觉得很困难,怎么可能答应嫁他?

  那个人。她对舒义的观感始终如一的冷淡。“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和他连普通朋友都谈不上。”疑心的孩子,不论小葵对他的态度有多疏离,不见她披上婚纱,他就是不肯死心。

  “真的吗?昨天下午舒义拿了张喜帖来,如果我没答应他,他为何这么做?”她很想相信爸爸,好安了自己的心,可是那张别致的请帖红得怵目惊心,她不得不问。

  “先斩后奏一向是阿义的性格,他以为这样做就能逼你嫁给他。”造成事实也动摇不了小葵的心,他不会不懂,真傻。

  “我……我是说,以前的那个我会因而屈服吗。”盂葵起了寒颤。她有什么好,值得他疑恋至此?

  “你最讨厌被人威胁。”他简洁地苦笑。“阿义如果不是急昏了头,就会发现他的失策。别怪他,你们相处的待闲并不多,他又喜欢你以至于盲目了。”

  孟葵闻言,微微皱起鼻头。“听起来我好像不是很好相处。”

  “你比任何人都有勇气呈现自己。”她以前疏离人群,现在处于人群之中竟安然自在,不论是“青焰门”那些守卫或者居住其中的老人们,他常见她和他们说说笑笑,相谈甚欢,那些人似乎也都很照顾小葵。

  为了他特殊的职业,小葵不喜欢和人群打成一片,她怕因而漏了把柄或弱点在别人手上,被人拿来威胁他或箝制她,所以刻意表现得孤僻、沉默。

  “小葵,青焰门的人对你很好吧。”

  “嗯。”盂葵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娇声轻喃,“大家都很疼我。像克安、爷爷们、婆婆和守卫先生,以及救了我的撒旦都是。”应该没疏漏谁才对。

  “谁是恶魔投胎?”没了设防的距离后,要疼惜这个纯真的小葵太简单了,他不也是不由自主卸下了防备,加倍怜爱她。

  “呃?”恶魔?

  “救你的撒旦是说?”小葵一提到这个称呼,眼眸总会不自觉放柔。

  “黑炙啦!”原来爸爸在笑她。娇灿的赧红飞上她小巧的脸蛋,孟葵别扭地撇开头。

  “黑家老二?”孟良的诧异不可说之不大,黑炙不像是路见不平的善心人士。

  “爸认识他吗?”他只是舒义父亲的贴身保镖,应当和黑道扯不上关系吧。

  “他的名声很响亮,听说今年他得按惯例挑选妻子。”这个脾气怪异的男孩子桀傲不逊,行事和小葵颇类似,都是随心情而定。这两天把澳门陈家搞得鸡飞狗跳的人,大概是他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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