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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在TC强势主导下,牵扯不清的两人朝著她的反方向走去,逐渐隐没于暗巷中。

  薇妮这才伤心发现,她总是站在同样位子痴痴望著TC绝情的背影,她和他不曾这样并肩而行过,从来就没有。

  强忍住泪,神色骄傲如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王,不敢在司机面前失态痛哭。

  她居然逼得TC必须采取行动,她居然变成他的威胁……让他那么不安……

  眼角滚落一滴自怜的晶泪,她优雅转望车窗外,就势拭去眼中的泪意。TC不仅和艳上床,还带她回他家住。他带她回家,带她回他的家……

  她好想融入他的生活,想知道他日常生活的一切一切,以前她用尽各种的明示暗示求过TC那么多次,他一概充耳不闻,不让她或其他的女人踏足他家一步,从不让人知道他的住处。大猫安慰她说那是TC孤僻成性,不喜被干扰,就连和大猫、TC最亲近的爱雅都没去过他的家,结果……

  看了又如何?比赢了又如何?就算她比艳优秀美好一千万倍,她终究不是她。

  她不是会让TC心慌意乱的那个宝贝……她不是艳……她好想变成艳……

  铃!

  “唔嗯……”好梦方酣中,艳被只响一声就被迅速接起的电话铃响惊扰。

  “她在睡觉。”掀开一只眼瞥瞥伏在他身上的睡美人,拉起被子盖住她暴露在料峭春寒里的香肩,边沉著应对电话那头怒气磅礴的声声催:“我们今晚不过去。”

  “又不过来?!”隐忍五天的怒火终于爆发:“你把我的小女孩拐走就不放人,你什么时候变成土匪啦?坏孩子,你知不知道今天几号了?!”

  睡意犹浓的沙哑冷嗓被吼出兴味一笑:“跟早上一样,应该还是一月五号吧?”

  “你好意思回答!”当下气炸:“你把人拐走五天,存心气死老姆妈啊!”

  “我岂敢。”

  睡得迷迷糊糊中艳听见遥远彼端有个女人似乎被惹怒,火力全开在吼谁,惨遭训话的那人一派从容以对,偶尔轻笑个两声聊示回应。他的声音近在她耳畔,回话简洁,音量放得很轻,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她的左耳正压在这个人没弹性也无多余赘肉的雄健胸膛上,连他轻浅的心音听进她耳中都大若幽夜响鼓。

  她明明是睡在靠窗的床上,怎么一觉醒来变成趴在他身上?

  似曾相识的情景蓦然刺痛艳半睡半醒而不及设防的心。她猛然甩头,企图将缠得她透不过气的烦人杂思甩脱,不料却被她身下那具硬梆梆的肉垫阻挠。

  “他连你这边也利用上了?我目前--”叩!TC被阴郁笼罩的俊容突然一呆,他低下眼就瞧见甩头过猛不慎撞上他肩胛骨的女人,正认命揉著她撞红的额心。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阴漠的冷瞳就此留恋不去,TC闪神看著艳睡醒时反应特别迟钝、特别温顺的呆憨面容,耐著性子聆听姆妈为布爵士展开另一波游说他攻势,语气却渐寒:“我说过,我目前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愿。”

  上方那个没得商量的冰寒语气,听得卧姿倦然的艳一阵毛骨悚然。

  迷迷蒙蒙地张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窗外一片墨浓天色。

  她终于和其他男人上床,没日没夜地放纵激情,数不清两人做了几回。

  她终于有性生活了,大姐们和老姆妈这下可以松口气了,她回复“正常”了。

  凄然苦涩的乌眸躲向星光灿烂的天之涯,艳自我解嘲地噙起一笑,没察觉TC停伫在她脸上的痴然眼神,也没发觉她蓦然一笑牵动的竟是他孤僻的嘴角。

  该起来洗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了,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都是臭教官的味道……追她的男人何其多,她居然和臭教官上床了?怎么会?去年生日的那场酒其实没醒,她还在醉梦中吧?不然,她的世界怎会在一夕间倾斜如此严重呢?

  百思不得其解……好困惑……

  去年八月离开这里之后,他忙他的工作,她兼差和大猫那组人马去了趟非洲,两人迄今才又碰头。她没想过再见面时她应该以何种面貌面对这个人,他不再是很空泛、跟她犯冲的“教官”或“臭教官”,他是一个对她的肉体有强烈情欲需索的男人,是个和她在床上狂野厮混一整个月的男人。

  他与她耳鬓厮磨时也不断提醒她这件事--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的教官了。

  此刻,她仍然处于震惊与不敢置信之中,仍然不愿相信她会像现在这样裸著身子趴在他身上,两人竟成了床伴?想都没想过会和这个人有肌肤相亲的一天,想都没想过……艳意兴阑珊,往上瞥瞥据她推测正被姆妈和大猫轮番催眠的TC。

  他在深思什么的神情冷峻异常,声音凛满寒霜:“你一定要现在讲这个?”哼。

  又用鼻腔哼人了。艳大皱其眉。他这种有话不讲清楚的态度真的好顾人怨!

  令艳意外的,TC得空的一只手滑入被中搁在她光滑的裸背上,并非吃豆腐,而是由她腰臀处缓缓向上,循序渐进帮她按摩酸疼的肌肉。这人的按摩技巧与他的狙击功力一样好得惊人,手劲轻柔得跌破她眼镜,与他现在的冰霜脸色完全不搭。

  床上的他也是狂野又温柔,和平常那个臭教头判若两人,她好惊讶。

  这种惊讶程度,如同他应该是全世界最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现在却和她亲匿躺在床上一样。她以为泰山崩于前,眼皮也不会稍眨一下的冷血教官,原来也会有呼吸不平稳的时刻;他的心跳不是如机械人一成不变,原来也会失速;他那张不近人情的强尸脸庞,原来也会被激切的情欲胀得红通通。

  原来,臭教官是一个男人。

  在她心中,一直以来他始终只是“教官”、“臭教官”,她从没把他当男人看待,对他从无非份之想。可能因为和他上床的事实太震撼她,去年结训以后,她不知何去何从,镇日处于焦躁烦乱的心情反而急遽地沉淀下来,好平静,好平静。

  心如止水。一潭死水。

  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再去想……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了……

  顺著艳发呆的小脸,TC侧过头朝窗外看去,一边冷声回应大猫:“坐轮椅需要大惊小怪吗?他拥有的资源比别人多,应该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捡回一条命。”

  艳浑身一僵,怒火中烧地知道他口中嘲讽的人是布爵士。

  遥望夜色的飘渺美眸没收回,右手臂骤然向后一挥,艳火大拍开TC在她肩头按摩的手掌,并感觉他的身体紧绷了一下。

  TC若有所思的冷瞳落向发怒的女人,眼神微沉,他静静审视艳绷满怒意的侧脸。她一迳望向窗外不理他,看她看得专注的TC也没再尝试将未完的按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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