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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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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梦中那人,以为……若不是那个梦中人,也是那头好玩的小豹子,但……艳掩著犹带血腥味的唇瓣,心中怒气横生。 猛然扭过头,恶狠狠瞪著山坡上的男人。TC正要低头点烟,不意瞄见小姐欲置他于死地的狠眸,他对她挑了挑眉,颇觉有趣地轻笑两声,低眸点著了烟。 草原上方飘来一片又灰又浓的乌云,大风起兮、云飞扬。 TC站立坡顶,静静看著艳忿然甩头而去,看她过肩的秀发被强风打乱,霞光染媚她纤雅的背影。远方一声雷动,世界在他俩的脚下风起云涌。 他要笑不笑,只是静静看著她,远远地就这么看著她…… *丹麦 席尔德岛* 轰隆隆隆--北欧入夜后,一架军用运输机笨重地飞出丹麦领空。 三万六千呎的高空氧气稀薄,夜云疏淡,夜凉如水。 从席尔德岛为期三个月的钻油平台突击训练解脱,佣兵学校的学员们闹翻天,截然不同于出发当天的低气压,回程的飞机上气氛活泼热烈,就算指挥官临时决定今天有夜间伞训,他们必须摸黑跳伞回佣兵学校,也阻挡不了娃娃兵喧哗的热情。 流年似水。 今天是她十九岁的生日了,今年太忙,没时间染红蛋替自己庆生。 她从不会忘记这件事,从来不会,那等于是遗忘疼她怜她的已故老院长。 那是她七岁的回忆了。那年孤儿院经费严重短缺,老院长一天到晚拜会企业主,忙著筹款,那天他奔波到半夜回来想起是她生日,老人家实在没钱买礼物送她,于是亲手染了个红蛋,半夜偷偷叫她起来吃。 她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和今天一样缺了半边,并不圆满,她心头却暖洋洋。 老院长那天风霜满面,西装皱巴巴还没换下,陪她坐在大门口帮她剥著烫手的蛋壳,募款不顺的老脸笑得好温柔、好开朗,没有一丝在困境中求助无门的忿懑。 他明明疲于奔命还不断称赞她天资聪颖,要她好好读书,将来即使在困厄之中也要保持乐观坚强的心性,凡事要往好处著眼。 很八股地说什么天无绝人之路,不要被环境轻易地击倒,人定胜天。 老人家这一番劝世嘉言她珍藏在心,记得很牢,无一刻或忘。 她很珍惜老院长疼惜她的心意,很珍惜很珍惜。所有爱过她的、怜惜过她的心意她都珍惜著,也想回报,他们却都等不及她长大。 生命的来去,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规则可循吗? 为什么有的人恣意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经常地置身险境,总能毫发无伤? 有的人一生大病小痛不断,随时注重自己的病体,到头来还是不堪一击…… “嘿,你魂魄又跑去流浪了?” “她最近一坐下来,常常就这样发呆。哈啰,小妹妹,你有心事吗?” 四只肤色各异、粗细也各异的手臂,一同在魂不守舍的面容前挥舞著,直到她们匿称为小妹妹的女生眨眨她出神的瞳眸,猛然魂兮归来。 “抱歉,你们谈到哪里了?”艳对来自不同国家的姐妹淘歉然一笑。 “我们谈到啊,要为你补办一场庆生派对。”来自拉丁美洲的热情妞儿向另外三人眨眨眼。“回苏格兰以后,我们要请猛男穿上格子裙为你来一场钢管舞。” “不必了!”艳大吃一惊,抵死不从道:“学校多的是猛男,我看得很腻了!” 机舱内,心灵严重受创的嘘声迭起,陷艳于不义的姐妹淘笑得东倒西歪。 “我错了,各位大帅哥。”艳呻吟著,将微红的脸掩入掌心间。 “跟我们约会我们就原谅你!”有人好心提出弥补方案,附议声热烈四起。 “可以啊。”应付男人的手腕一流,姐妹淘出面替清纯小妹妹应付一票色魔。“艳观念保守,喜欢一对一的关系,不喜欢关系杂乱的男人。”光第一道关卡已可听见机上三分之二的男娃娃在惨烈悲号。“她也不喜欢肌肉太发达的男人。” “还不喜欢有胸毛的男人!” “更不喜欢没三字经不会讲话的男人!”机上的女娃娃玩起接龙游戏。 条件洋洋洒洒列举完,机上的男子兵团也全军覆没了。 姐妹淘们顺利完成任务,向佣兵学校数一数二的大美女竖起战胜的大拇指。这类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是密集训练之余额外的身心调剂品,艳与大伙笑在一块,眉眼间的窘意已去,没发现姐妹淘们交换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不反对我们明年请猛男为你庆生喽?”来自肯亚的俏大姐突然甜甜地说。 笑意凝在嘴畔,艳知道老大姐们今天不准备饶过她了,不禁呻吟:“我可不可以离席?”她对这种话题好没辙,偏偏几位大姐很爱拿这种事情取笑她。 果然,爱死艳受窘俏模样的姐妹淘愈逗愈乐:“昨天你真的被吓哭了吗?” “我说了我没有嘛!”艳双颊胀红,不具说服力的驳斥立刻被疯狂大笑淹没。 “艳?哭?” “你们怎么欺负小妹妹的,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她哭出来?”女军医和女教官加入长舌阵容。“昨天不是说要让小妹妹开心开心,怎么反而惹哭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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