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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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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雷廷昭也会有这么冷酷的时候,他不是一向以嬉笑度日吗? 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孙拂儿倚着柳树,担心的望着亭内的人,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大概已经雨过天青了吧?早上她不是故意威胁他的,只是见他始终不正经而想教训、教训一下他罢了。哪如雷廷昭会真的生气,害她一整天坐立难安,只得拉下自尊,捎信约他于舞榭见面。 “怒儿,你今夜特别安静,是不是又遇到上次那个轻薄男子了?”雷廷昭惬意的浅佳酿,直对那倚树兴叹的人儿眨着眼。 “我……”她不该用自家的财势去压人的,难怪他会生气。如果他知道孙拂儿就是怒儿,一定也会勃然大怒的,她到底该怎么表明自己的身分,总不能瞒他一辈子吧? “怒儿,你再怎么学也不会像西施的,别捧心了,快过来。”雷廷昭轻轻的朝她招手。 “雷郎……”她讷讷的嗫嚅着,怎么也不肯进亭子。 “你今天不太舒服,对不对?”他放下酒杯,起身朝拂儿走去。“难得见你这般没性子,连我取笑你,都能大人大量不发脾气,怪哉!” 见他举止潇的朝自己行来,孙拂儿不禁为他那不自觉而形于外的傲气与狂放着迷着。 “你今天有没有受过……什么气?”她觉得愧对雷廷昭。 “受气?!”他仰头大笑。 孙拂儿微愠的拉下他的头,直直的瞪着他,“你在取笑我?” “从来都只有人家受我的气,哪有我受气的道理?你这脑袋瓜子就会胡思乱想。”他像十分珍惜的抚着孙拂儿的脸颊。 他的心情好像不错,她是不是应该乘机向他说明一切? “雷郎,我……” “今晚月色不错,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雷廷昭拉着她的手,快步从侧门而出,步出了舞榭。孙拂儿以小碎步跟随他走着,直到他忽然搂着她纵身一跃,跳上他系于屋外的骏马。 他要上哪儿去?孙拂儿倚在雷廷昭的怀中,见他朝市街疾驰,不免一阵心慌。她没戴盖头,晚上的市集又热闹非凡,万一被什么人识出,可就完了。 “怒儿,你若是怕遇到仇家,只管将头埋在我怀中就是了。”他低头丢给拂儿一个安心的笑容,“我知道你的仇家满街都是。” “我哪有?”惨了,那个好像是婢女小梅,她匆匆忙忙的将头钻进雷廷昭怀里,然后低声急呼:“快走、快走。” 雷廷昭见她惊惶失惜的将整张脸贴在自己的胸膛,忍不住哈哈大笑,“怒儿,你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小东西。” 随他怎么说好了,只要快点驰离市集,她都无所谓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驰到了城郊一座碧湖边。雷廷昭下马,将马儿栓在湖边一棵老树干后,随即轻柔地抱她下马。 “要不要泛舟?”他比一比湖心。 哇!好美哟!孙拂儿痴呆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湖边的平坡上长着各色小花,微风一吹,摇曳生姿,花香遍传;果然是洛阳城里春光好…… “怒儿,想不想泛舟?”他扶着她缓缓的走下斜坡,再度问道。 “想,我想。”孙拂儿兴奋得脸都红了。 “好。”雷廷昭淡淡的弯起一抹意喻深远的笑容,“咱们就来学学陶朱公和西施泛泛舟,得些优闲。” “雷郎,为何突然带我至此泛舟?”她小心翼翼的踏上扁舟。 雷廷昭示意她坐好后,慢慢地将扁舟摇往湖心,悠悠哉哉的伸直腿朝她笑着,“我见你心事重重,彷佛天快塌下来了。”他的笑容逐惭转冷,“我想你一定有话要告诉我,对不对?”后面这句话说得特别轻柔,并带有压迫感。 孙拂儿害怕的瑟缩了一下,两手不安的画着湖面,小脸微带愁苦的瞅着他,“雷郎,你是不是早知道我……” “嗯。”他从鼻孔哼出气来,整个人变得阴森森,教孙拂儿冷汗直流。 唉!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打算招了。 “我就是……孙拂儿。”她的声音甚至在发颤。 “很好,你终于决定告诉我了,我还以为你打算玩一辈子变身的把戏。”他冷冷的眯着亮得分外刺眼的黑眸,犀利的射向她,一点也不留情。 “你是说……”她的美眸睁得好大。 雷廷昭僵硬的瞪了她一眼,阴沉沉的撇着嘴,“若不是你玩得太过火,我想……我还会陪你玩一小段时间。”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她提高音量,开始生气了。 “也可以这么说。”雷廷昭仍是眯着眼睛凝视她,像是随时准备扑杀动物般。 “你耍着我玩?”孙拂儿生气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就要站起来;若不是扁舟经不起她的怒气,剧烈的摇晃,吓得她花容失色,她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怒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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