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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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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樊御军推开她,有些狼狈地侧过身去。 “你实在太会压抑自己了。为何不说出你的烦恼,就像刚才?”佟青露追到他面前。“说出自己的感觉一点也不可耻……”她倏然捂住嘴。想起来了,这句话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由那个人淡淡地说出,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樊御军?!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想起来了吗?”他心有灵犀似地,抑郁依然,却多了点盼望。 “不可能。”佟青露青着脸,迭步后退。 “你要我等多久?”樊御军将花容失色的她锁进双臂里,不准她再逃避。 “你说什么我不懂。”她不要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懂。” 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肯定,击溃了佟青露以为牢不可破的心防。她原以为将被遗忘在生命边界一辈子的回忆,纷至沓来。那一夜的一幕幕快速在她脑海中放映,椎心的失落感随着回忆而来,铺天盖地席卷了她。原来她以为的记不起,不是遗忘,而是刻意被抹杀了。那个像雾又像谜的陌生人并没有消失,他一直在盘踞着她的心,同时撕裂着。 太痛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她无法承受只有深锁,不愿沉浸唯有逃离。就算她要带着若有所失的怅然过一辈子,他也无权在她以为自己终将是洒脱的拋弃过去以后,如此轻易地挖出一切。而,他还是伤她至深的罪魁祸首,他是那个让她以为她被爱得很深、细心呵护得宛如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却又残忍得独自离去的人。 谁给他权利这么做了?看别人痛不欲生,他会很快乐吗? “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她出奇的冷淡。这个怀抱的确是她曾经拥有的避风港,她的身体比她的脑子还要清楚,先一步认出他。可笑! “什么?”樊御军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以前没见过你。”她冷冷地说,动也不动。积压在她心灵深处的怨恨滚滚沸沸,盖去了思念与怜悯。 “再说一次。”他寒着声抬起她的脸,无法置信。 “我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你。”他要听,好,她说。“我没见过一个在我毕业舞会上,趁我喝醉酒占我便宜的卑劣无耻之徒。也不知道那一夜费尽心思哄我上床的男人是谁?他满嘴好听的花言巧语,外表像道貌岸然的救世者,其实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视女人为甜点的富家少爷。家大势大能包庇他杀人放火,玩女人不过是区区小事,他可以放肆的为所欲为。毕竟这种事对他来说寻常得一如三餐,想吃山珍海味会有专人送到嘴边,厌烦了养尊处优,他少爷自会放下身段去猎来吃……”她滔滔不绝像在说书。 “你认为我是那种人?”樊御军动怒了。 “你是谁?!”她突然愤怒地咆哮,疯狂挣扎。“我不认识你可不可以?!”他把她拋在饭店,兀自离去,让她醒来后羞愧得差点自杀。这种人她居然会为他心痛如绞? “冷静下来。”樊御军被她的行为骇着,他使尽全力搂着她,不愿她挣脱。她就这么不想要和他有牵扯吗?他给了她承诺,她也欣然接受,为什么她不来找他? “我不是你,也不要成为你。放手!”她尖声大叫。 “我也不想成为这样的我。”他哀沉的自白,冻住了佟青露的挣扎。 她不要被他打动。佟青露僵着脸,呼吸急促。“你是个差劲的坏蛋,我恨你。”樊御军明明知道她是谁却不说,他太过分了。难道那一夜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一定是了,富家少爷谁不是把女人当衣服在换?她不该以为他外表冷静自持就不会,表面可以便装,放上装饰品便可能轻而易举地饰去本质,她不就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给我理由。”樊御军习惯了无表情的面孔,被她的怨恨抹白。 “因为你是个自私自利、让人恶心的伪君子,我连批评你都觉得多余。”佟青露绷着脸,极力忍住泪。 他绝不允许自己和青露落入他父母亲相互攻讦的争吵模式里。那种无意义的互揭疮疤,只能得到一时快感,吵架过后往往连灵魂也会失去。 “你还惦着他?”冷酷地凛着脸,樊御军不卑不亢地控制着声音,暂时封闭了微微敞开的心扉,尽量忽视那抹刻骨铭心的灼痛。 “不关你的事,放开我。”佟青露疯狂地推拒。 沉稳地抱住她,他腾出手趁其不备飞速地撕去她脖子的药膏。 “你!”佟青露又惊又惧地抬手遮着脖子。 “这一切对你没任何意义吗?”他低沉瘖哑的询问里有丝期盼。 佟青露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你的杰作!你昨天下午到店里来过?”难怪阿姨的表情那么奇怪,今天一再叮咛地不可以高攀了樊家少爷。原来是……“你对当初随便挥挥衣袖就拋下的女人还意犹未尽吗?”她放声狂吼。他居然好意思用这个来暗示那一夜的恣情恣爱?! 樊御军冷冰的表情松动了。“你没看到纸条?”所以她勃然大怒,以为被恶意遗弃?难怪他总是等不到她。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补救了。”她不知道她气的到底是她的无知,还是他的无情? “我有留纸条。”他忸怩地咕哝,不习惯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 “不要再把我当白痴耍。”愤恨的泪水扑簌簌直下,快得她来不及阻止。“见到我痛苦,你很高兴是吗?这样就能满足你自大的男性尊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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