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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YEN与他对峙片刻,伸手将他脸上的护目镜拔下,波澜不兴一丝的黑色眼瞳睨视着她。前天早上他帮她处理完脚上的割伤,留下姬莲冬的档案资料和照片就离开了。他一直在逼她,她不懂这个男人想干什么,逼急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我欣赏你残酷的性格。”美眸冰冷,眨眼间蓄满警告。“欣赏和忍受是两回事,别把你过人的优点用在我身上,你会发现我无意忍受。”

  “天亮了,小姐,有话上船之后我陪你慢慢聊。”雅各冷声催促:“在我把你丢进海里喂鱼之前,快上去。”

  把防风镜还回雅各脸上,YEN顺了顺他简洁的短发,动作不带一丝亲昵。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如果拔刀相向是他所期盼……

  雅各一瞥树影幢幢的防风林,高大的身躯微移,完全挡住朝海中走去的女人。

  “要我如愿以偿,你必须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纔行。”偏首留意后方的动静,他语气泛柔,笑笑回应小姐的挑衅:“知道了吗?兰西。”

  YEN僵立在怒涛汹涌的海边,浪涛滚滚,听进她耳中竟幽咽似泣。

  “抓到你了?”

  雅各的笑声没有温度,YEN突然愤怒异常。

  头一扭,她绕过他往岸上走。走不到三步,颈背上的压力陡增,雅各从后方拦腰抱起她的同时,YEN也从靴中抽出刀子剌向他颈际。

  “我说过了,别逼我!”她微喘着气,加重握刀力道。

  雅各睨她一眼,不当她的威胁是一回事,涉水走入海中与同伴会合。

  看见他脖子出现一道血痕,YEN突然怒不可抑:“你为什么要逼我!?”

  “YEN,你冷静一点!头儿,你不要惹小姐生气嘛……”

  小孟吓破胆的急呼,被三位看得正入迷的老大哥忿忿“消音”。雅各背向等着观赏好戏的兄弟们,不理后方嘘声四起,他低下脸,注视杀气腾腾也动人的女人。

  “你应该在有机可乘的时候放手一搏。”丝样凉滑的嗓子恶意不减,他近乎耳语地提醒她:“想杀我,你的机会比别人多,好好运用咱们在床上厮磨的时光,兰西。”

  嘲讽完,雅各出其下意夺走YEN手上的利刀,将小脸怒红的她丢入艇中,跟着一翻而上,刀子在他修长的五指间轮转一图,刀尖向下,雅各俯视趴卧在艇上的YEN,准备还刀入鞘。

  “啊!”小孟扑到YEN身上,勇敢挡住她。“头儿,你饶了YEN!别这样!”

  “别”字未落,雅各已将刀子还入YEN的长靴中,并眼带嘲讽地看一眼犹自抱头惨号的小家伙,性感的嘴唇冷冷一撇,在大猫身侧落坐。

  “都是雅各恶名昭彰,是杀人狂魔不对,不能怪小见习生歇靳底里,对不对啊,兄弟们。啊哈哈……”船上的老大哥们破小孟尴尬曝红的脸惹得狂笑不止。

  一触即发的火曝气氛被戏谑的嘻笑冲淡,YEN知道这是伙伴们体贴她的一番心意,怒眉渐解,回头望着渐驰渐远的故土,心神随之远扬。

  雅各的目光从黑影幢幢的红树林拉回来,轻轻搭一下大猫肩头。

  大猫意会地发动引擎,“各位旅客,请系好你们的安全带,咱们上——路喽!”

  突击艇流畅转向,朝外海飙了出去。

  躲过台湾海岸巡防队的搜捕,突击艇于子夜时分飙达公海。

  训练有素的一伙人顶着狂风巨浪,顺利攀上负责接应的货柜轮。忙了一整天,几个大男人饥肠辘辘,一上船便杀到厨房大快朵颐,留下YEN独自在堆满货柜的甲板发呆沈思,整顿心情。

  “还在火大雅各啊?”

  YEN闭了下惆怅的眼眸,将五味杂陈的神色眨回满面淡漠。

  大猫拎着一袋樱桃,懒洋洋与她并列看海,长及腰身的栗红发辫在空中晃荡。

  “你和雅各真是绝配,两个一见面就硬碰硬,冷对冷,哑巴对哑巴。”嘴角叼着一枚红樱桃,斯文的面容更显白净:“同居五、六年,怎么不见血流成河?”

  这类话题,以往她会避而不谈,但……

  “我也意外。”YEN表情平静,弓身望着货船下方不停倒退的白浪。

  大猫吃惊,转头研究她,意外她的坦率言词。

  大刺刺端详略嫌苍白的标致脸蛋,他看她媚艳如昔,脸上近来颇让兄弟们担心的空洞与茫然已渐渐褪淡。近一、两年来,莫名失去生活重心与斗志的她,似乎终于看到出口,无所适从而迷失迷乱的心,有逐渐安定的感觉……

  “找到根啦?”许多事情还是要自己想通,否则旁人即便有心也使不上劲;所谓自助人助的道理很简单,当事人的心境纔是主要关键呀。“有道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咱们认识九年了,想不想谈谈姬家小王子对你的意义啊?”

  YEN看了下大猫不怀好意的笑脸,手探向樱桃,“不想。”

  “好狠。”大猫欣慰她终于有食欲,将袋子移到小姐面前,两人一人一把樱桃分享着吃。“我想谈谈最近的观察所得,你不会阻止吧?”

  “脚在我身上,不想听的时候我会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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