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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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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拉呀,老头子……你怕小袁袁发火,我可不怕。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常装腔作势唬拢咱们,别拉呀……”抗议的声音渐嚷渐远,“老头子,你别拉了,他恐吓咱们二十多年,怎麽你还不习惯……别拉呀,小小袁不会真对咱们怎样呀!你别扫兴……我还没看到他亲小小树呢……老头子……” “你永远看不到我亲树儿或什麽小小树!这辈子别想!”袁七英双掌圈住嘴巴,幼稚地回敬老太太的离情难舍,“你遗憾一辈子好了!再——见!偷窥婆!” 小小袁……小袁袁……七英先生的体型和这些昵称……寇冰树从袁七英身後探出头,向两位可爱的老人家挥手道别,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话看得很乐嘛,树儿。”袁七英嘴角抽动,转身,望住笑脸僵掉的寇冰树。“你们这些婆娘不管几岁,大的老的小的,做事一样没分寸。你们约在我家碰头都不用知会主人,我家是公园吗?奇怪,你们这些人没事约在我家碰面干嘛?” 有事呀,她们有事谈的,才会约在他家呀……为什麽一提到袁妈妈,七英先生就像变了个人……她可不可以离开…… “你……你的家不就是袁妈妈的家吗?”寇冰树自暴自弃地伸张正义。 “你说那什麽话!你家是我家吗?” 咦? 将娇小的人儿霍地抱高,袁七英不爽地逼视她,“你树儿的家是我袁七英的家吗?是吗?你说说看!” “不、不是!” “既然我们不是,为什麽我和那老女人就一定要是?” “对、对不起!”寇冰树吓得双手掩面,直接认错。“我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没弄清楚就随便下结论,请七英先生不要生气……” “知错就好,我不会告诉别人。受人点滴我牢记在心,我对你不错吧?树儿。” 嗯声方落,她遮羞的小手忽然被他抓开。 “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回报我对你的恩情了?”他不给拒绝,催促道:“搂住我的脖子,把脸抬起来,快点,我需要你。” 咦?寇冰树不解,袁七英等不及她抬头,冻僵的大脸急凑了过来,依偎她暖呼呼的面颊取暖不到三秒钟,後面响起一阵扫兴的尖叫—— “啊——” “选在今天发神经的人可真多……”袁七英嘀咕著与寇冰树颊贴颊,一同转向,两人就看见对街的街角,款立著一位悲鸣美佳人。 佳人一袭白洋装,丰姿绰约、气韵楚楚,手上撑著一把滚有蕾丝花边的白底花洋伞,泪眼婆娑,不敢置信地眺望这端,欲言又止,却每每不能成语。 伤心难过之馀,佳人不忘手势优美地捧住心间。 袁七英差点吐出来!只差一点了,幸好他早餐还没吃,好在! “七英先生,袁妈妈,怎麽……了吗?”她的表情,为什麽像是在埋怨她? 草草一瞄对街,袁七英低头,继续摩蹭暖呼呼的粉颊,同时没好气道:“她常常怎麽了,我哪知她这次又怎麽了?我甩她怎麽了。” 咦?那、那现在到底是……怎麽了? 第三章 寇冰树在客厅的米黄沙发上做女红,很想专心,却坐立难安。 事实上,自从今天早晨在山坡上偶遇袁七英起,她紧绷的神经便处於脆弱状态,无一刻松弛,直到现在。 北上暂居後,常遭七壮士挟持至台湾各荒山野岭宿营、攀岩、找山猪,顺路检查这座岛屿水土保持的耐踩耐撞程度。偶尔觉得无聊,他们就拔拔野菜或是研究野菜如何混种,说是不想吃来吃去老是那几样,腻都腻死。 实在无聊到枯燥乏味,他们就帮山猪野兔挖挖巢、盖盖窝,顺便注意樱花钩吻鲑繁殖的情况,说要看看倒楣的国宝鱼儿,有没有被该死的拦沙坝阻住归乡去路。 若是鱼儿不幸卡住,闲到发愁又静不下的男人们,就义务帮助它们一路逆游回家,直到产卵为止。沿途不忘种种果树,以便下次再来此处不小心又闯到发慌时,可以边陪国宝鱼回家,边帮猴子采采水果,打发打发时间。 攻顶期间,若能遭遇盗伐林木的不肖山鼠,他们觉得,那肯定是上天赐与他们最最最上道的礼物!因为他们酷好山林之中大玩躲猫猫,酷爱崎岖山径中比脚力、比脚程带来的原始快感。 与七位先生群体行动,有惊无险了两年多,除了展力齐这位有地缘情谊的邻家大哥,寇冰树从未与其中的任何一位单独出游过。 所以,她对近来接触频繁的袁家人交集不多,认识其实并不深。 点水交情,毕竟不宜、也不足以过问人家的家务事;加上自己少根筋,天生反应钝,自认为缺乏如好友夏秀般慧黠的心思,无法应付任何突发状况。袁家就她认知有限的一大一小,她觉得都属於突发状况的制造高手。 遇上他们二位,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惊慌失措、紧张异常。 袁家的家庭结构为何?共有几口人呢?袁氏一族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辛,导致袁家的母子关系紧张,母子俩每次碰面都不甚和乐呢? 这几个最近稍微困扰人的问题,她以前不曾探究过,苦思一下午仍旧没答案。 莫怪小秀经常揶揄,说她反应何止慢半怕,她这个心肠太软的烂好人是安於状况外,傻得幸福。 是这样子吗?原来……小秀认为傻气也可以是优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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