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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好、好,很美,你永远是最美的,笑得很有艺术,这种抽象笑法,没有慧根的人是领悟不出来的。”

  “你真能掰。”

  “要不然怎么当大老板,就是要懂得掰,我们的产品才能卖得出去。”

  她懒得与他抬杠,只是他一搭,她一不唱,气氛很快就冷下来。

  “灵姗。”他突然喊了她一声。

  “什么事?”

  “你是不是还是非要我哥不行?”他凑身过来,淡淡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真把她难倒了,在她情感最初萌芽的起端,她喜欢的就是沈少豫,在她情窦初开,少女情怀之时,她所有的情感都投注在沈少豫身上,即使他从来没有回报她,也从来没有回应过她,她仍选择默默爱他,不离不弃。

  这几年来,她想了很多,思想渐趋成熟,明白很多事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就算等他等到海枯石烂,也不见得会得到他善意的回应。

  现在有个人愿意对她好,而且十年来对她的爱丝毫没有褪色,她又何苦执著于窄小的框框,跳不出自己的象牙塔,作茧自缚呢?

  “沈少冀,你对我的爱还是满满的,跟小时候一样多吗?”她有点惭愧,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里过。

  “溢掉一点点了。”

  “要是我心里头还摆著你哥哥的影子,你会介意吗?”

  “那我就爱少一点点,你把我哥忘得越快,我就爱得越多。”这是相对论,男人心胸不可能宽大到这程度。

  “那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沈少冀耸耸肩。“无所谓,你想考虑多久我都不会逼你,随你高兴。”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那么在乎。”

  “都等了十年,你以为我还像个毛躁的小鬼,这么沉不住气吗?”

  “可是女生都吃这一套啊,你越是心急,女生就会越感觉受到重视。”

  “喔,拜托,饶了我,这种事我现在根本就做不出来。”他说得坦白。

  他真的跟学生时代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虽然喜欢她,但不是那种傻呼呼的爱,他已经长大了,感情观当然也跟著成长。

  “那这样很难再沟通下去了。”唉,怎么跟小时候差那么多,现在变得也太有主见了吧。

  “那改天再沟通喽!”

  “嗯……也好。”

  她作势起身,伤脚让她走得吃力,沈少冀走过来扶她,她显得心神不宁。

  “灵姗,我有预感,三天之内,你会完全把我哥忘记的。”看她恍神的样子,他笃定她是为了他才会这样的。

  “你真不把你哥放在眼里耶!呵呵……”

  他也笑,扶著她准备下山。“今天寻宝到此结束,来,咱们下山吧!”他蹲下,依旧体贴。

  “不要,我自己会走,下山不比上山,万一一个煞车踩不稳,我们会一起滚下山的。”好可怕,两人会摔得惨兮兮吧。

  “那才好啊,你侬我侬摔在一起,到时候也不用管你爱不爱我,还是我爱不爱你,我们就这样黏著,你说好不好?”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服了你。”

  “那上来吧,我带你去我一个朋友那里,他是个民俗治疗师,会替人整脊、推拿,两三下保证你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要是会累可得要说,到时候逞强伤了脊椎,可别叫我替你付医药费。”

  “安啦,我跟我朋友很麻吉,他不会跟我收钱的,你尽量把我压垮,我无所谓。”他开怀的笑,能背她是件梦寐以求的事,这是甜蜜的负荷,受伤也值得。

  而她嘴里虽说不要不要,但心里头可乐得很,好像吸了鸦片,恋上他的味道,要她憋著对他的喜爱,装作若无其事样,还真的很难,怎么办,渐渐的、成倍数般的,对他的好感逐渐累加,要是真爱上他,那该怎么办?

  他一定会很骄傲,唉,迟早会让他得意死的。

  背著她,两人聊著甜蜜往事。

  她就像睡在摇篮般,在他背上轻轻摇晃,有那么一瞬间,她还真不希望把脚伤治好,那么每次一见面,她就能赖在他的背上,那多好啊!

  经过国术馆的阿水师涂上药酒,左乔右乔后,没想到,胡灵姗的伤竟神迹似的不痛了!

  虽然还没能百分之百痊愈,不过现在的她能走,至少用不著沈少冀背了。

  他扶著她走出国术馆,一时之间,她竟然还没能从他温暖的后背跳离开来。怎么办,好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他总是能逗她笑,忘却恼人的压力与烦恼。

  他带著她去家老字号的餐厅吃饭,十分懂得哪里有好吃好玩的,所以上回才会找到那间可怕的温泉别馆,说真的,没他引路,这辈子她也不可能到那样的地方去。

  吃完饭,他又卖关子,说要带她去一处她意想不到的地方,还要跟她打赌,要是她看了不觉得怎样,就罚他吃三公斤肥猪肉,因为食言而“肥”嘛!

  车子才一开到八里,胡灵姗就多少猜出来了。

  他开到一处叫挖子尾的湿地区,搀扶她下车,面对一大片辽阔的湿地保护区,她除了惊讶,还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我喜欢观察水鸟?”

  “你写过邀请函,希望我哥哥能跟你一块去看水鸟,你要晓得他那种过动儿,是不可能跟你这样静静地看著那些鸟飞过来、飞过去,看它们捕小鱼、洗羽毛,那邀请函就这样被他丢在桌上,他看都不看。”不过被他看到了。

  他总是记得她对沈少豫做的一切,只是这些好康A都没有他的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幻想跟她一块去做她喜欢的事,这些画面,不时在他梦中出现。

  他们找了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他拿出望远镜交给她。

  “别说我没做功课,这以水笔仔纯林为主,湿地边缘有黄槿和林投等防风植物,最多的鸟儿是燕鸥、夜鹭和白鹭鸶,哇……温习快十年的话题,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他深吸口气,看她。“我有没有比我哥用心?”

  她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看著他,她困惑,自己为何这十年来,从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过。

  他有比沈少豫差吗?也许是小时候他功课差,身体又瘦弱,才会给她不好的印象,除此之外,他有什么地方好令人挑剔的?

  她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学生时代的自己,标准的外貌协会,从没静下心来体会沈少冀的好,感受他带给他的幸福,她真该死!

  像她这样现实的个性,值得他爱吗?人家他可是从一而终,心里只有她一人,而她呢?若是现在说她爱他,会不会很假,她没有从一而终,她的“一”,是那个始终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沈少豫,而她凭什么在这时候说她喜欢他,甚至爱他?

  她……怎么会变得这样虚伪,虚伪到连自己都讨厌起自己来了。

  眼前白鹭鸶三三两两展翅高飞,一排小水鸭悠闲划过绿水,天空朗朗、和风习习,如此美景,曾令她迫不及待拿起望远镜尽收眼底,可现在,美景依旧,望远镜却有气无力地垂落在她大腿边,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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