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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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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只要博得爷爷的欢心,便可让他重视她,进一步疼爱她。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冷魅衣甘心任他像摆弄洋娃娃般安排自己,只求他会多注意自己一眼。 如今她才猛然顿悟那种注意并非关爱,而是那种对自己资产有多少价值及利用的重视。那,她是什么? 祖孙摊牌后,冷魅衣便等于被软禁在家里,连上个廁所都十分不自在,尤其是唐文雅那种不屑讥讽的冷睨令她头皮发麻。而,就在她计划如何逃出去找她的爱人时,西恩却先来找她了。 不可思议的是,冷日新竟放他进来。 “西恩。”她想冲入他的怀中,但西恩却如见鬼魅似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停下脚步,疑问地看着他。“西恩?” 过了很久,西恩头垂得低低的,音色暗哑却清晰地将话一字一字吐出。“我们分手吧!” 她伸出的手臂僵擬在半空中--也收不回来。“西恩?” “我不知道你居然是冷日新的孙女……我们背景什么的都差太多,距离也太大……之前我就觉得我们彼此不合适。我累了!” 冷魅衣面色灰白,嘴唇发抖。“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们不合适?” “就是我说的那个意思……我发现自己没有如想像中爱你。” “我不相信!”她费尽力气才克制住自已不崩潰,她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愧疚?“西恩,发生了什么事?”她试探地揣测。“是我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他很快移开视线,不料这种态度反而更加证实自己的猜疑。 “他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她感觉受到伤害,疯狂的想反击。“跟你说什么有钱没钱、门当户对的事情吗?还是他跟你说我是妓女的女儿,所以配不上你?”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愤怒的指责中,流露出多少自暴自弃。 西恩显然也被激怒。“这些你在以前就该告诉我了,你却什么都没讲。” “有人会把这事挂在嘴边吗?有谁会到处去宣扬自己的妈妈是‘卖肉’的?” “你怎么这样讲话?” “……我们大吵一架,然后就这样分手了。”当事者说得简简单单,旁听者却听得火大难当。 “那个笨蛋就这样放弃你?” 冷魅衣微微耸肩。“以我爷爷的财力,想整垮像西恩家那种杂货店根本是吹息之间的事。他为了防止我‘败坏门风’,就算是花再多的钱把人砸走都行。” “你难道没想过要再去找他?” “有。”冷魅衣淡然一笑。“所以爷爷把我赶出家门。” “你说什么?”冷日新扬高声音詰问。他不了解自己原本精心掌控的棋,何以乱了整局棋盘?难道他真的老了,不复当年的威严?所以才没有人要听他的话。 “我不会嫁给维特,就算是爷爷您的希望也不。” 瞧着老人铁青的脸,她本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掄起手杖打她,但杖棍只离开地面几公分,又重重落回原处。 “这算什么?你想叫我失信于人吗?维特先生有钱有势,有什么地方不好?我们冷家丑闻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允许再度发生。” 冷日新是真的不懂。他是这么费尽心思为冷家着想,但儿孙们却一个比一个都不领情,一个比一个都还过分。 拿他那个儿子诺文来说好了,他是那般优秀出众,倒头来却被一个街头女人给拐走,还丟人现眼地在貧民区自杀,只留下那个不中不西的杂种给他,每每见到那双湛蓝眼睛就想生气。而老么是还挺争气的,不料却让一场飞机失事抢走了性命,留下孤儿寡母;待长孙冷奇长大后,却为戏剧那种无聊东西离家出走,最好就不要回来! 老人盯着眼前年轻的女孩,火气更旺。当初那个不成材的德儒在外面偷吃后也不懂得抹腥!成天游手好闲,还专捅出这种垃圾簍子让老父捡拾。至于这丫头也不想想,是谁供她吃供她喝供她穿供她住!这丫头分明是恩将仇报,连养条狗都懂得认主人! “如果你不想嫁给维特,就给我滚出去。别指望我会再出钱养你。”冷日新下最后通牒。 “好。”冷魅衣果真马上掉头举步就走,倒真把冷日新吓了一跳。待见到那双同他一般倔强刚決的眼,他顿时有种大势已去的失落。 “魅衣不会忘记爷爷的养育之恩。”她看着冷日新漠然回过身,没再看她一眼,强压下一股泪意。 “我离开冷家时对自己发誓,如果没有闯出一点名堂,绝不回去。”她苦笑。“我很快就学到:钱虽然不是万能,没有钱却万万不能。一个没有大学学历、孤单没人关照的女孩是走到哪都会碰壁,再加上我那时性子过傲,连好不容易找到的咖啡厅服务生工作也砸掉了。” “你说你有去找过那个叫西恩的傢伙。” “我是啊,但他们早就搬走了。后来我才知道西恩一家人不停地被爷爷威胁利诱,弄得他父母惶惶不安,一走了之。” “那并不是理由,如果他真的爱你……” “现在想来那不叫爱。”见他那么激动,冷魅衣反倒冷静下来。“是一种对异性之间的好奇及探索,与其说是爱,宁可说是对被重视、被关怀的渴望。”她唇边泛出一丝讥讽。“人在年轻时,总是笨了一点……” 那一阵子,她每天都精神恍惚地在街头上东摇西晃,住在所谓救济之家有一顿没一顿度日。她頹废的想放弃生命时,寻人已久的冷焰、冷奇终于发现了她。两位堂兄获悉她离家出走,并被断绝关系时已太迟,在纽约人海中找人并不简单,他们找得心力交瘁。 “为什么,小衣?”冷奇为了憔悴的小堂妹而动容,这个奄奄一息的人儿几乎不像他所熟知的娇美少女,十余岁的凤眸中竟盈满八十岁的滄桑。 “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冷魅衣的口吻充满温柔及感谢,和平日的犀利橫辣完全不同。“我那时已经瀕临崩潰,他们再晚一天找到我,我染上的恶习就不是抽菸喝酒那么简单,他们是真正、且唯一关心我的人,我这辈子绝不会忘记这一点。” 当冷魅衣早沉睡许久后,辛依然是清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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