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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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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桓从刚才就一直站在她身后,见她流泪,他的心也小好过。 “阿郡,你怎么在哭呢?是不是想起师太?心里很惦记 阿郡慌得连忙擦旧眼泪,甩甩头强颜欢笑,“没有哇!” 霍青桓心疼的在她身边坐下,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今晚的月色真美是不?对了,你不是说你来扬州是找亲人的,知道他们住哪儿吗?” 阿郡望着高挂在天上的月亮,距离她很远的月亮;沮丧的摇摇头,“对于我的亲人,我一无所知,师太也不知道。她当初是看我孤单的在街上徘徊,一时侧隐乏心将我带回慈云庵,而且那时我还在牙牙学语,也无从得知我的姓名、住址师太帮我取了个名字,就叫阿郡,在这茫茫人海的扬州,能否与我家人团聚,我也不确定。” 可我应该乐观些不是吗?当初受人所托时,我也不知道霍青桓是何许人物,更别说把密函交给他,可在阴错阳差下,他不但成了我的救命恩人,还好心地留我在这儿,那么寻找亲人的事,我是不是也该积极些!有句话不是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是吗! 霍青桓轻拍她,一语中的说出她此刻的想法,“我知道你强烈的落叶归根的想法,你也一定非常渴望重享天伦之乐,但这急不得,不过只要你有心,上天不会忍心见你骨肉分离,而我也不会眼睁睁看你孤零零的,让我帮你,嗯?” 他的诚挚心意教阿郡无从拒绝,甚至感动不已,她的眼眶一阵湿热,一滴、二滴……泪随着心情渴望有亲人的呵护和陪伴,虽然师太也很疼我,照顾我无微不至、衣食无缺,但小时候,我见到别的小孩可以腻在爹娘身边,东爹西娘的撒娇,我真的好羡慕。” 霍青桓温柔的擦掉她的泪,“想哭就在我怀里哭吧!就把我当成是你最亲爱的兄长,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伪装,大声放肆,我就是你的港湾。” 阿郡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痛哭,冰凉的泪已教她分不出是为何而哭,是为了不确定的身分,还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而哭,太多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滚,她只希望暂停一刻,忘掉悲伤。 霍青桓没有说话,但安慰她的臂弯,力道却加深了,此刻在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强烈的保护欲,和一丝不为人知的渴望,即使他已决定要把它埋藏好,但他知道,只要阿郡的一滴眼泪,就足已让他坠人深渊,甚至不惜粉身碎骨。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连夜赶路,长途跋涉,季厚终于带着孟梅烈和小佩,回到行云山庄。所有的人都开开心心的出来迎接他们,虽然大伙儿对孟梅烈小佩是感到陌生的,但大伙儿更以热切的笑容来迎接孟梅烈和小佩,嘘寒问暖样样不少,这是自孟梅烈离家以来,头一次感受到真挚的温暖,这使她也暂时忘却离家在外的苦闷。 奶娘一听见季厚回来的消息,顾不得倦态,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在一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早已是老泪纵横,“季厚,奶娘马你给盼回来了。” 说话的是行云山庄的庄主,季行云,他激动的看着季厚,心里是喜悦的,但他就是不能原谅儿子把家当客栈,非得想起了,才回来探探,出去像丢掉,回来像捡到,不过气归气,他对季厚习惯飘泊的个性还是有丝无奈,如果他成了亲,就不会这样浪荡不羁了。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爹,奶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喔!对了,忘了跟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在扬州结识的朋友,他叫孟梅烈,而这位是他的小厮,叫小佩。” 季行云毕竟有行走江湖的人,一生阅人无数,他可没胡涂到没看见孟梅烈的耳洞,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只有他的傻儿子,还胡里胡涂的当人家是哥儿们,简直是笨到极点,不过他可没打算打草惊蛇,以免吓跑他未来的儿媳妇,没办法,谁教他抱孙心切呢?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设计的对象,他岂可辜负上天的一番美意呢? 他友善地冲着孟梅烈,“你们风尘仆仆地回来,一路上肯定没好好休息,现在又这么晚了,先去歇息吧,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聊。” 的确;经过这一个月马不停蹄的赶路,的确是把孟梅烈给折腾翻了,此刻她已经疲惫不堪,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应酬些什么,先睡它个痛快再说。 “季伯伯,真不好意思,咱们远道而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孟梅烈客气道。 季厚倒很豪爽的拍拍她,毫无芥蒂的一把搂着她,“我们也算是同甘共苦过的兄弟,你又何必老把自己当外人,在这儿你不要太拘泥,一切都成是自己家,又何必文诌诌的说些客套话,简直是生疏了我们。” 小佩看见季厚如此大方地就搂着小姐,当下便要去拉开他,但又想到这样太唐突,或许会招惹他们的疑心,那可就不妙,于是拉着脸,拼命的对孟梅烈使眼色。 而孟梅烈被他突来的举动给惊住了,早就忘了该有什么反应,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排斥,反而有股甜蜜在心里慢慢滋生,这一想可非同小可,她又记起身为姑娘家该有的礼仪,于是生硬的扳开季厚的手,气促声低的说:“我有点累了,我想先去休息。” 她脸上一闪即逝的红晕,可没逃过季行云的眼,但他仍不动声色的笑道:“奶娘,你先带公子下去歇息吧,别怠慢了人家。” 奶娘微笑的点点头,转身就带着孟梅烈和小佩进门,而季行云则不怀好意的揪住季厚,“死小子,咱们来算算总帐,你出去了三个多月,我的白发就多了三十多根,也不知道飞鸽传书回来,让我知道你好不好.害我终日为你牵肠挂肚的,今天你可得给我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就不放过你。” 季厚无视他的恶声恶气,仍然不痛不痒的嬉皮笑脸,“我看你是因为没人陪你喝酒,才会如此地挂念我吧?” 季行云像被说中心事一般,没好气地啐他一句,“死小子,就懂得伶牙利齿的挖苦我,走走走,咱们父子俩好久都没能喝上一杯,今晚,咱们就不醉不睡。” “好,先醉的人是乌龟。” 尽管疲倦、焦累,但孟梅烈一躺到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爹娘凄札可怜的神情、心力交谇的模样,教她好难过,好不舍,而惭愧就像排山倒海般席卷她的心,让她泪盈眶,不知如何是好! 她突然好想回到从前,承欢要爹娘的膝下,不愿天涯两地的挂心,可这又谈何容易,当初她不愿一切的逃婚,留下的难堪……无论如何,她也没脸再回去请求爹娘的原谅。 “小姐,你睡了吗?”小佩躺在另一张床上,也一样了无睡意的问。 孟梅烈忽地坐起身,以行动肛表答案,她深兴地吸口气,“我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记挂爹娘的心思,过去这一个月来,我把愧疚、担心、后悔全深埋在心里,我以为我可以释怀,我可怎么也办不到,在我做出那么大胆又荒唐的事后,我如何能翼望爹娘不计前嫌的原谅我,从今以后我是无法再回到扬州去了。”说完她已哭成泪人儿。 小佩不安又担心的迅速紧抱住孟梅烈,这一个月来的相互扶持,她俩已经衍生出一种不可分割的感情,而这种感情已超越她们的主仆之分,让她们如姊妹的密不可分,现在当她知道梅烈为了背叛家人而受煎熬着,她能够感同身受。 “小姐,请你停止悔恨吧?如果你勇敢的、好好的活,并且也找到你的幸福,等到事过境迁,我们负荆请罪回扬州,老爷、夫人见你如此快乐,相信也不会同你计较,说不定反而全心接纳你呢!” “是吗?”孟梅烈不胡定的问着自己,也问着往后不可预知的未来,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什么样的人生呢? 小俩见孟梅烈弗颜欢笑也生难过,遂主动为孟梅烈倒杯势茶,借以纾缓她焦虑的心,“小姐,先喝口茶,纵使你一无所有,但小佩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即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谢谢。”孟梅烈一脸的安慰,“听你这么说后,我仿佛吃了定心丸,不再游移不定、暗自垂怜,你真是我的好姊妹,这些日子也幸亏有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好……” 小佩更是感动莫名的紧圈住孟梅烈,“小姐,小姐——”好半晌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能讷讷地直呼小姐。 是的,在这个时刻里,她们更建立起一分无法比拟、无法可催的真情至性,在这陌生的地方里,她们更懂得珍惜彼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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