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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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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伯伯,这是真的吗?当年你真的一手拿刀、一手拿斧,单枪匹马地冲进强盗窝去救青桓他娘?”阿郡流露出崇拜之情地看着霍仁,不禁为他当年神勇的行径捏一把冷汗。 霍仁骄傲的抬起头,无比自负地拍着胸脯,“那当然,想当初我一个破十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打得那些强盗落水流水,跪地求饶,天地都为变色哩!” 阿郡听得如痴如醉,佩服得五体投地,忘情地拍手叫好,“霍伯伯,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江水滔滔,黄河汜滥,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灰我对你的钦佩之情。” 霍青桓只像个没事人,独自坐在一旁,听他们一唱一和,不知道该不该将事实说出。当初爹是神勇又单枪匹马的上山去救娘,但是娘没救着,他自己反被囚禁,后来还是孟伯伯带官兵去围剿天龙寨,一举歼灭那些盗贼,爹和娘才被释出,与爹自我膨胀的英勇事迹确有出入,但爹难得碰上谈得来的人,又如此推崇他,怎好去破坏爹的英雄梦呢? “哇,没酒了,霍伯伯,没酒了,”阿郡高举着再也滴不出半滴的罐子说道。 “没酒不是什么大问题,酒窘里我还藏着几罐呢!你坐在这儿别乱跑,我这就去拿来,我们再喝它个痛快。” “好,没问题,我等你。” 隔了一会儿,还不见霍仁拿酒回来,阿郡也显得有些昏昏欲睡,她自然地靠到霍青桓肩上,“青桓,我今天好高兴喔,花前月下,饮酒作乐,大家围在一块儿,谈天说地的好不快活,就像一家人一样,气氛如此融洽,不用虚伪做作,从小我就是个孤儿,只有和师太相依为命,心底深处真的很渴望有个家。” 霍青桓不舍地托着她的脸,不知道在她嘻嘻哈哈的外表下,竟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竟有这般丰沛的感情在流动着。 “阿郡,在府里,大家就像是一家人,没有分你我,其实大伙是真心地对待你,喜欢你。” 阿郡忽地站起身,在月光下开心地翩翩起舞,月色照在她红通通的脸上,更令她增添一分妩媚,霍青桓不禁有点心猿意马。 冷不妨的,一支闪着寒光的银箭,从黑暗处直射阿郡,霍青桓见状,立刻一个翻腾跃身,抱住阿郡闪躲那支致命的银箭;银箭与他们擦身而过,不偏不倚射上柱子。 “是谁?”他立刻要追上去,但又想到这或许是调虎离山之计,如果他追了出去,那不就给他们有机可乘。 “青桓,你干嘛啦?”她揪着霍青桓的头发,有些责怪他的意思。 霍青桓拍拍她,仍不敢大意地注意四周,“没事,只是夜深了,你也该回房休息了。” 究竟会是谁呢?难道与密函有关?如果真是这样,那阿郡生命就堪虑了,不管是谁,只要有我霍青桓在,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阿郡一分一毫。 烈阳当空,霍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孟府,准备迎娶孟梅烈。大伙儿在府外等候多时,仍未见喜娘扶着盂;梅烈出来,在纳闷之时仍静心等候,丝毫没有半点不耐。而霍青桓一身大红,坐在一匹高在骏秀的白马上,显得更为英气逼人,他左顾右盼地望着两旁拥挤的人群,渐渐有些心浮气躁。 不久,孟造奇和李水儿悲伤的走出门外,看见一表人才的霍青桓也不免饮恨。怪只怪梅烈不知好歹,为了不嫁他而赌气出走,留下这烂摊子,这教他们如何开口,如何向霍青桓交代。 霍青桓一见到他们,立刻跃下马,恭敬的走到他们的面前。他还未开口,孟造奇就抢先发言。“贤侄,真是抱歉,怪我教养不当,梅烈竟在日前逃婚了。”他羞愧地说完后,更是不敢抬起来。 霍青桓当场傻在那儿。逃婚?孟梅烈逃婚。 不知怎地,他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肩上的沉重负担全部卸卞,这则消息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抑是坏?他已经分不清。 阿旺急得在一旁直跳脚,“少爷,这……为什么呀?” 大喜之日,新娘竟丢下一切,逃婚去了,这不是摆明给他们难看吗? “贤侄,造成今天的局面,我深感抱歉,不过我已经加派人手,务必会把梅烈带回来的,至于你们的一切损失,我们会负责到底。”孟造奇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自圆其说了,梅烈逃婚,他这个做爹的,难辞其咎呀!而且他可以预见,这件事肯定会成为全扬州茶余饭后的笑柄,这教他往后如何在扬州立足? 李水儿看他脸色变得很难看,怕他会支持不住,在这紧要关头倒下去,遂紧握住他的手,暗中给他支撑的力量,“老爷…” “孟伯伯,这也不能全怪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将梅烈找回来,以免她在外发生危险,至于亲事——就此搁下吧!”霍青桓就事论事的说道。 孟造奇真的很感谢他的深明大义,但相对地,心中的歉意就更加深了。“青桓——”阳光是这么明亮,但他的心是苦涩无比。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去,只是已经没有刚才的喜气,每个人的脚步变得沉重,街上到处可听见惋惜、无奈、同情,甚至幸灾乐祸的声音。 “真可怜,堂堂一位大将军,纵横沙场,领兵万千,却捉不住新娘的心。” “唉——大喜之日,新娘跑了,教新郎如何自处,情何以堪?” “哟好好的一桩美事,竟落得空轿折回的下场,可惜呀!” 阿郡勉强在床上捱过一夜,难受的感觉教她翻来覆去,头疼让她昏昏沉沉,睡不安稳,无数个片段在她脑里来去,教她终于忍不住醒了过来;她摇地下了床,一只手还不断揉着太阳穴,不断地灌茶水,藉以清醒一下脑子,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时小圆捧盆热水进房,见她这样,但赶紧要她坐下,拧厂热毛巾敷在她颈子上,为她揉揉捏捏。 “阿郡,这样你有没有好过些?” 阿郡舒服地点点头,“好过些了,谢谢你,小圆。” 不知道花轿回来了没?青桓的妻子双是生得什么模样?她想问,却不敢开口问,也不知从何问起,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青桓此刻一定也很高兴,毕竟今天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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