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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紫柔一听忙喊卡。“等等,你们两个打赌,干我什么事?为什么连我也要拖下水?”

  译娴瞪她一眼。“你一路支持我,鼓励我的,不是吗?”

  紫柔很僵硬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跟我是同一国的,我输了,不该跟我有难同当吗?”

  紫柔无言,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那就这么决定,紫柔,你跟我到荷兰,我们一起去找老画家。”她站起来,郑重宣布。

  “我?”紫柔指着自己鼻子。“我……我没假可休啊!”

  “我记得你年假很多,你少跟我装蒜!”

  霈仪在一旁嘿嘿嘿冷笑,这就是不用大脑的下场!

  一星期后,在搜集完相关资料,译娴和紫柔便风尘仆仆,从台湾飞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在西洋画家协会吴先生的帮助下,她们得知凯赛雷先生如今依旧健在,并且住在市中心环河西区的西教堂一带,但至于正确地址为何,她们并没有进一步的资料。

  不过有志者,事竟成,皇天不负苦心人,她们相信,只要有恒心,锲而不舍努力寻找,一定能找到凯赛雷老画家的。

  两人来到环河西区的西教堂一带,她们把照片拿给附近商家看,问他们是否认识这位知名的老画家,不过,很不幸的,所有的商家都摇头说不清楚,还说,从来都没有听过有这位老画家。

  这样的讯息,让两人有些失望,正逢圣诞假期,又快要接近新年,荷兰此时的天气又湿又冷,瑞雪纷飞,让两个初来这陌生之地的女生,开始有些彷徨。

  “该不会是吴先生记错了吧?要不然怎么问都没人知道呢?”紫柔对着双手哈气。

  “我想,我们到附近的画廊还是博物馆问看看,在里头工作的人,应该比较会知道这个人吧!”译娴仍不死心,为了替楚天骄找回往日那份幸福的感觉,就算再怎么天寒地冻,她都不能气馁。

  只是当她们到了阿姆斯特丹的国立博物馆,发现已经过了营业时间,画廊早已打烊。

  “译娴,反正我们都来了,要不这样,晚上……我们去帅哥很多的PUB逛逛,你说怎样?”久闻荷兰的红灯区,既然都来了,当然要去朝圣一下。

  “你……你要去?”这点,译娴倒有些匪夷所思,这傻不隆咚的女人,在台湾保守得要命,一出了国,怎么这么想得开了?

  “难得嘛,说不定真有老外帅哥识货,跑来钓我喔!”她好想尝试被请杯酒,然后听好多好多赞美的机会。

  看着紫柔兴趣浓厚,她也不好扫兴,于是吃完饭后,两人便直接杀到最热闹的红灯区。

  夜色低垂,霓虹迷幻,两人来到阿姆斯特丹最热闹的一家PUB,紫柔一进到里头,就完全忘了她的存在,而她看到紫柔被一群帅哥围着跳舞、聊天,也颇替她感到高兴。

  只不过,眼前这些洋老外再怎么帅,怎么有型,笑容有多迷人,她也完全不为所动,她的心,留在台湾没有带来,这些人在她眼中,跟楚天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在震耳欲聋的PUB里,她的内心却异常平静,她的双眼,看着紫柔与金发帅哥开心跳舞的样子,她多么希望,今天是楚天骄跟她在这里,相依相偎,柔柔起舞。

  突然间,她好彷徨。

  她不知道,她怎会爱一个男人爱到这样义无反顾?

  她真的好怕好怕,万一她这么做,一样得不到他的感动,她该怎么办?

  那她是否就该放弃了呢?

  在拥挤不堪的PUB里,泪,在众人的笑声与烟雾迷漫中,悄悄滑落,没半个人察觉。

  同一时间,台北。

  楚天骄家里头,也正弥漫着一股诡谲凝重的气氛。

  一名身材看来颇有分量,面色苍白的男子,坐在楚天骄的家中,在他身旁,有位长相憨厚,头顶微秃的男子随侍在侧。

  楚天骄则与薛宝莲坐在一旁的长沙发上,表情严肃凝重。

  “少爷,求求你心疼心疼董事长吧!他已经病成这样,你忍心看他一手建立的金融王国,被其他的银行团接收走吗?”忠仆阿一看到楚天骄久久不为所动,当场下跪乞求。

  薛宝莲虽然对于这位曾经辜负她姊姊的姊夫,感到不满,但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看到楚家垮台,面临破产命运。

  “天骄,这是你们家的家族事业,姑且不论这件事是不是为了你爸爸,总之,如果你有办法帮忙的话,阿姨是希望你暂且放下仇恨,再怎么说,将来这一切都是你的,你总不希望……你将来一无所有,成为一个穷光蛋吧!”基于现实考量,薛宝莲当然不愿看到这样一个庞大的企业,瞬间化为烟云。

  楚天骄看着身患重度糖尿病,却仍特地从美国来到台湾的父亲,一点也不心疼。这是他咎由自取,自己作的孽,该由他自己来受。

  他来到父亲楚穆堂面前,目光寒冷,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让自己的亲生父亲看了也不免寒彻心骨。

  他捻亮大灯,指着墙上母亲的画像,说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墙上这位你曾喊她爱妻的人,是怎么被你给逼死的!你当时的意气风发,现在呢?全跑哪里去了?”

  他的冷笑,回荡在整个客厅,听来格外苍凉。

  忠仆阿一跪到他面前,泪流满面说道:“少爷,董事长已经后悔了,你……你就不要再这样对待他了,他……他的日子也不好受啊……”

  楚天骄含恨地望着楚穆堂,再想到阿一刚刚所说的话,仰天长笑,还用力地鼓起掌来。

  “哈哈哈哈,你说他日子不好受?会吗?糖尿病不是成天吃大鱼大肉的人,才会有的富贵病吗?还有……他那位小他二十八岁,身材惹火,长相甜美的山东姑娘,不是每天晚上都替他暖被,他日子哪里不好受了?”

  “少爷,姚小姐已经回大陆去了,这三个多月,董事长天天躁烦公事,一有空,他就到夫人灵堂前,一待就是一整晚,他……他已经知道错了,难道说……你身为他的儿子,就不能原谅他吗?”

  “一叔,你先起来吧!”他把阿一扶起,知道他是个老好人,从年轻时,就在他父亲身边收他的烂摊子。

  “哼,人家说大陆女人厉害,今天我终于真正的见识到,她见风转舵,未卜先知的能力,还真的令我钦佩。她看得出你即将身无分文,又看得出你将会贫病交迫,她怕你会连累到她,担心要替你把屎把尿拖垮她,所以……她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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