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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张凯皑一手臂圈住她的颈项,把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插蜡烛点蜡烛,轻轻地对林婧明说:“许愿。”

  “许愿……”她闭上眼睛,眨了眨就睁开,“我什么都有了,没什么愿可以许——我许——明年生日你也送我一个这样的蛋糕。”

  张凯皑“嘿”地笑了一声,“愿望说出来就不准,明年我送你两个这样的蛋糕。”

  她大笑,“那你不如把买蛋糕的钞票送给我。”

  围观的学生爆出一阵哄笑,她坦然大方,笑吟吟地接受众人的围观。张凯皑等她吹掉蜡烛,切了蛋糕,路过的同学都有一块。虽然只有一个蛋糕和一箱红茶,却分了不知道几十份几百份,那三层的蛋糕很有分量。随着蛋糕被碎尸万段分出去,张凯皑和林婧明的浪漫故事也就跟着分出去,虽然大家都不说,心照不宣,这就是那两个不在乎招摇的男生女生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天生不喜欢引人注目,但也有些人天生喜欢众星捧月,无疑张凯皑和林婧明都属于后者。

  分完了也吃完了蛋糕,张凯皑说:“去‘蓝吧’。”

  她咬着红茶的吸管正心满意足地坐在桌面闲晃,闻言放开吸管,“现在去?”

  他一手把她从桌面上扫了下来,拖着她往外走,“我跳舞给你看。”

  “好啊好啊!”她大喜,张凯皑的舞好像跳得很好,每次“竹”比赛他都领舞,丢掉红茶罐子她跟上去。

  走出饭堂门口的时候,迎面进来一个人,看见他们两个搂在一起微微一让。

  那人很有礼貌,而且非礼勿视,他并没有住别人脸上看。

  他甚至让得让人几乎要忽视有一个人对着她和他迎面走来,那一让让得太过自然,就像迎面掠过了一阵微风,连个影子都没有。林婧明被张凯皑搂在怀里,偶然侧了个脸,瞟到了那个人的侧面和背影。

  蔺霖。

  她蓦然回首去看他走入饭堂的样子,他居然知道她在看他,踏入饭堂的时候回过头来笑了笑,而后没入饭堂的人群里。

  张凯皑一用力,林婧明被他拖走了。

  但心情却没有被拖走,她这时候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的心留在蔺霖她只记得蔺霖让过他们两个的那个擦肩,那一让完美得像夕阳。

  的关注,她像在看也像没在看,灵魂不知道在哪里,只每隔三五秒会倨傲地回以微笑,第二首歌是王菲的《开到荼靡》,听到“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她居然打了个寒战,耳边漫漫地飘过一句冰凉的“自己的。

  “婧明?”张凯皑摸了摸她的头。

  “果然自己的事情别人说来无关痛痒,”她摇头,低声说,“我能理解,其实人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就是在八卦而已。”

  “你很颓废。”张凯皑把一杯绿色掺酒精的饮料推到她面前,“喝一点。”

  她捞过来就喝,一口喝完,笑了笑,“通常女生的酒量比男生好。”

  张凯皑的头发微微地盖在眼晴上,视线显得很犀利,“我能喝,陪你喝。”他的话通常不多。

  她笑着靠在张凯皑肩上,“喂,凯皑,你人很好,对女朋友也很好,很浪漫,又很体贴,找到你做男朋友是福气。”张凯皑的肩骨很宽阔,虽然没有肉,却也靠得很舒服,有一种坚实的坦荡。

  “竞兰那女人很麻烦,她要自杀不关你的事。”他刚才递给她的那杯饮料后劲还是蛮大,知道她有点醉。

  她斜眼带笑地看他的耳朵,“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没想竞兰,我真不关心她,林婧明是出了名自私自利……我才没有负罪感,我只是在想这种谣言究竟要传多久而已……”

  他凝视着她,那刹那她几乎就要心软对这个好认真看着她的男生动心了。他是那么霸道的人,却那么认真地在担心她,醉醉地倒回他身上,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张凯皑的胸膛震动了一下,正在这时有人打翻酒杯,她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是很短的一句话。头昏脸热,她也懒得再问,反正喜欢她不外乎她长得漂亮有才气,此外还有什么呢?她还有什么优点?一时想不出来,她靠在张凯皑肩上觉得眼前一切五光十色都浮了起来,此后虚虚实实她看不清楚,也就这么闭上眼晴,睡了。她醉了。

  她醉了以后,蓝吧另桌人站了起来,走到张凯皑身边,“凯子,你小子果然会钓马子,连林婧明都给你钓来。希哥只不过要你哄

  她过来,你还真卖力上台跳舞……”说着一只手伸到张凯皑身边去抓围在他桌前的四个人冷冷地说:“希哥和老大出去打牌,你小子不要忘了‘竹’的赞助和服装是谁出的,叫你泡个马子过来玩玩你也这么跩?”

  张凯皑把桌子往旁边推让林婧明趴在上面睡觉,挡在林婧明面“希哥追不到的女人你也敢要?”四人其中一个抱胸说。

  张凯皑高瘦的身体在四个壮汉面前就像一根竹竿,他却低低地说:

  “你好大胆子,”那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嗓子特别大,“敢和我们……”

  “扑”的一声,张凯皑的回答是一拳击中那人的小腹,顺便扯回“蓝吧”渐渐安静下来,几个保安站在旁边,有些想拦,又有些不敢,都是Z大的熟客,都是学生。迎宾小姐守着电话拿起话筒,不……她隐约听到了身边很吵,但吵不过她自己耳里嗡嗡嗡的声音,都是蔺霖冰凉的微笑和那些所谓无谓的故事,那种凄厉得快要变成鬼怪的痛苦与她天生的性格不合,比酒更让她头痛,让她恍惚。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继续?”踢了张凯皑一脚的那个人“砰”的一拳砸在桌上,引得酒吧里的人纷纷骇然,鸦雀无声,张凯皑一手在他背后一搭一推,领着那一群人大步往酒吧外走。再在这里闹下去人家非报警不可,高仲希和流氓帮派混在一起张凯皑知道,那些人学着港片玩黑帮把戏已经很久了,从前的电视学的是黑帮.现在的黑帮学的是电视,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心里很不屑,现实很荒唐。

  他和他们走到“蓝吧”背后小巷的转角,还没有开始说话四个人一拥而上对着他拳打脚踢,寂静黑夜里拳脚撞击的声音似乎很响亮,但是因为没有呻吟也没有呼喝,所以听起来像拍打棉被或者殴打沙袋的声音,在静夜里特别清晰,却并不惹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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