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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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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的一声,在夜里分外的明显,还龄从极度惊恐之中清醒过来,大叫一声:“救命啊,你是谁?放手放手!救——”她只叫出几声,那人立刻点了她的哑穴,她登时出不了声。 但他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他想强暴她!他在撕她的衣服!还龄震惊恐惧之后,想起她的一身武功,挥手一拳往来人胸口打去。 她的武功精要全在剑招,拳脚并非所长,那人始终默不作声,她伸拳来打,他丝毫不怜香惜玉,“咯啦”的一声,他用分筋错骨手错开了她右手的筋骨,让她不能再打。 还龄痛澈心脾,咬起牙左手一掌斩去,正斩中来人的肩头,她顺势一抓,抓裂了来人的衣服,手指抓过来人肩头的时候,清楚地感到,在来人的肩头上,有一个十字形的疤痕。 “咯啦”再一声,来人见她如此顽抗,索性一一错开她身上各处经脉。让她痛极,却既说不出也动不了,然后,他就开始侵犯她的身体。 还龄极度的厌恶憎恨,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侵犯,即使是则宁,在没有名分之前,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侵犯,这非关情爱,而是原则!她不是可以玩弄的女人!她付出的是真心,要求回报的也是真心,而不是——暴力! 她不能抵抗,那她就死吧。还龄想也没想,伸出舌头用力咬了下去。 那人一开始并没有理睬她寻死。 身上极度的剧痛已经盖过了她咬断舌头的痛苦,鲜血一下子涌出来,灌满了她的嘴。 原来血是甜的,她想,她不感到凄凉,也没有遗憾她最终等不到少爷,她觉这样死,也死得有价值些。她并不是想守住贞节,而是,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侵犯,她想守住的,不是贞节,是尊严。 在渐渐来临的死亡和身上极度的羞辱痛苦之中,她就像看幻觉一般,静静地,悄悄地,无声无息地,看见了她的过往—— 大辽的承天皇太后,师父,暗杀,容隐,小姐,则宁——一幕幕,一幕幕,像无声的鬼怪,无言地嘲弄着她的一生。如此的失败,如此的荒谬,如此的古怪,如此的爱,和如此的结局—— 她竟是一辈子都活错了呢!长在错误的地方,学了错误的东西,做了错误的事情,爱上错误的人,然后错误地死。 不知道上天下辈子会不会补偿她,让她活得正常一点,至少,不必这么复杂,让她爱一个人,简简单单就好,好不好?好不好?她想要有一个人疼,一个人就好—— 那人突然发现她气息渐绝,毫无反应,拍了她两下,肌肤冰冷,“死了?”他自言自语,“真是扫兴,三贞九烈的女人,我还指望你给我办大事呢!”他可没有对死人下手的兴趣,哼了一声,悻悻地起来。 “咯啦”几声,他帮她接回了错开的筋骨,撬开她的嘴,撒了一把药进去,“死丫头,少爷我可是救过你的,你死了可千万别来找我,要整你的可不是本少爷,你死了,有本事自己向阎罗王问清楚,别来找本少爷的麻烦!” 左右一看,无人,那人便悄悄地离开了。 则宁本要去见还龄,但是六音从来不会轻易到秦王府,他来了,必有要事! 六音坐在桌上,他一身舞衣,腰间系着一个雪白的铃铛,风一吹似乎就可以起舞,那铃铛也会叮叮当当的微响,那一身打扮,出奇的妖,也出奇的艳,整个人看起来就两个字——“妖美”,是带足了七分邪气的妖美。他坐在桌上,不会显得粗鲁不雅,反而有一种奇异的风情,让人心动神醉的风情。 “终于见到你了,要见到你可真不容易。”六音懒懒地半个身子偎在墙上,一头长发有一半没有绾好,落下来的一缕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显得尤其魔魅动人,“我要去苗疆一趟,你帮我向皇帝告假。” 则宁一怔,六音是最忙也最懒的人,他要告假?要千辛万苦去一趟苗疆?他不是最喜欢舒服,最喜欢享受,去苗疆一路颠簸辛苦,他去干什么? “你不要管我去干什么,你只管给我告假。”六音看得出他疑惑,但声音依旧懒懒散散,伸出一根手指,在则宁面前晃了两下,“我走了,就这样。” 则宁又是一怔,这样就走?他灵光顿转,六音是直接要去苗疆!现在就去!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从六音低垂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熟悉的光,熟悉的牵挂,突然醒悟,知道他去干什么——因为皇眷姑娘出身苗疆啊!想通了此节,他微微一笑。 六音似睡非睡地瞟了他一眼,“笑什么?你又知道?” 则宁无言,拍拍六音的肩,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皇上的乐官岂可随随便便告假?但是六音难得认认真真要做一件事,他决定了,就绝无改变的可能。 则宁和六音这短短一阵对话,虽不是很长,却耽误了他仅有的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等他送走六音,已是近五更天,应该上朝了。 这一次回来,好像注定见不到还龄,则宁一边让小碧为他更换朝服,一边想,还龄为什么没有来?她是病了?还是那一天她生气了? 还龄是不会轻易和他生气的,则宁很清楚,她自怨自艾的可能更大一些,但她为什么没有来? 直到他上轿出门,还龄仍然没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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