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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沁低着头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开始替他宽衣。

  “你倒是个识相的女人。”当她替他解开身上的盔甲,不得不靠近他的身子时,他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这句话。

  他的话就如同针般的刺耳,让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但是她很快的稳住自己的身子、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压抑着胸口的怒火。“这是你是地盘,你要我生、没人能让我死得成;你要我死、没人能让我活得成。”

  “很好,看来你终于了解了自己的处境了。”他的话不带一丝的情绪,只是依照事实将他心中的话给说了出来。

  是啊,她怎么会不了解呢?自从他对她做了那件事后,她再清楚不过了。

  “堡主,你究竟想留我多久?”她必须知道,如果她的自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那么她就必须做一件她不想做、可又不得不做的事。

  毫无预警的,项毅飞一手挥开了伏在身前的宁沁——

  “你没有资格质问我的决定。”他的眼神冷漠,对着因他的力量而跌倒在地的她,没有丝毫的温情。

  “这是关于我的事。”她没有费力去管身上的疼痛,反而以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我有权力问。”

  项毅飞看着跌坐在地的她,以一种永不妥协、绝不屈服的眼神瞪视着他时,他的心房仿佛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整个身子为之震撼不已,脑海里呈现一片白亮的景色,那这片白亮中他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宁沁那双坚定不移的眸子。

  “女人,”她激怒了他,但同时的,她也唤醒了他——唤醒了他对欲的渴求、对她的想望。“在我的地盘上,你只是个俘虏,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权力!”

  “没有人会一辈子当俘虏的。”她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毫不在意的拍拍自己的衣裙,仿佛刚才她不是被他以蛮力给推倒,而是自个儿不小心跌倒。“除非你打算到我死为止,都不放过我。”

  宁沁自认,她在父王心目中的地位压根儿不重要……而在西昊王的眼里,乎她、没人爱她,更不可能为了她大动干戈,举兵来犯。

  而她对他们的影响力,更是微乎其微,很快的,项毅飞会发现他掳来的这个女人,压根儿一点用处也没有。

  “堡主,你该明白西昊与东琰绝不可能因为我再起战火。”

  她可以想像得到,如果她被掳的消息传回东琰,那么她父王忙得,不会是为了找她,而是找到另一个可以替代她嫁到西昊的女儿。

  “就像你说的,东琰是个弱到必须以奉送女人以换取和平的国家,而西昊王绝不会因为少了我这个女人,而有任何的感觉……你留着我,”点用处也没有。”

  项毅飞听到宁沁如此平静的谈论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她说的对象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她话中的冷漠与疏离,让他十分的不悦——他不准她像个活死人,眼神木然、神情淡漠,好似现实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好像她已经不存在这世上。

  “我说过,你没有权力质疑我。”她的反抗让他恼怒,但是他发现眼前的她,更让他生气……而且心慌。“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就得一直留在天鹰堡。”

  这时,宁沁突然笑了——笑得如同一朵蔷薇绽放在春日的朝阳下,那般的美艳、那样的脱俗。

  “其实,你心里清楚我说的话是对的但是,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不肯放了我?”她慢慢的靠近他,近得连他的气息都能沾染到她身上。

  她的笑媚惑了他,让他卸下平日的戒备,他的手自有意识的抚上她细嫩的脸颊,而她身上沐浴过后的香味,更让他无法保持高度警觉。

  “你不肯放了我……”她跨坐在他的膝上,深深的望进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我只好——”

  这时,她突然将自己的身子贴上他的胸膛,一双小手探向他别在腰间的长剑,奋力的一拔,长剑顿时出鞘,露出点点精光,就在她准备挥向他时,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只好杀了我?”项毅飞的俊脸此时泛着个极度危险的笑容。“然后,再让我的属下杀了你?”他轻轻摇了摇头。“想法很好,可是你忘了衡量自己的能耐了。”

  他霍然而立,单手抓住宁沁的双腕——

  “看来,不真的给你教训是不成了。”

  当晚,宁沁由项毅飞的卧房,住进了天鹰堡的地牢。

  自从那夜宁沁尝试刺杀项毅飞未果后,便被他给关人了地牢里。匆匆数日,也到了第十天。

  他就像忘了世上有这么一个胆敢刺杀他的女人,照旧操练部属,偶尔带着人马掠劫大漠往来的商旅,行事作风一如往常。

  对于十天前被他下命给关到地牢里的宁沁,没人敢问他打算如何处置她。以往只要有人对天鹰堡的堡主稍有不敬,轻则破相、重则连性命也要不保。

  在天鹰堡的人心中,项毅飞并不是当杀成性的头儿,也不是个全然只会领着弟兄们强取豪夺的领袖……他行抢的对象向来明确——向西昊王室进贡的使节、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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