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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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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睡觉,也是一夜无梦,如此一觉到天明,如此的情形,要是真说了出来,只怕他那张好看的俊脸又要翻红,然后接着一片惨白,最后再拿着他那双仿佛会放电似的眼睛,瞪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这个什么?”李缘耐着性子,等着她的答案。 “我什么也没想到……” “你什么也没想?”他的声音此刻有些危险的上扬。“我看你是根本没想,”果然如易莲预料的,李缘的一张俊脸此时因为气愤,而呈现一片赤红。“而不是没想到!” “这个……”她不能否认他的话,因为她真的什么都没去想。 是,她有得吃、有得穿、还有地方睡,就算一时三刻想不起自个儿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也不会落得过着三餐不济,以天为蓬、以地为席的苦日子。 再者,就算她真的努力去想了,也不见得能想些什么啊! 那些来替她看病的大夫都说了,她这种病是急不得的,既然急不得,她也不必勉强去想那些她现在是绝对想不起来的事嘛。 “这个什么?”李缘自认对于姑娘家,向来是彬彬有礼,虽不至于殷勤有加,但以礼相待、好言相对,是决计少不了的。 可是眼前这个红儿,却屡屡使他破戒,见着了她,总让他忍不住要念她几句、说她几回。 不说别的,光她醒过来之后,知晓自己记忆丧失,并不像寻常姑娘一般,落泪以示心慌、颤抖以表惶恐——而是扯着他的衣袖直喊饿! 茶饱饭足之后,居然当着他与唐瑛的面,又大剌剌的爬回床榻上,呼呼有声的睡了起来。 这般的女子,不知该说她是天性乐观、抑或是摔下马时,将脑子给摔坏了。 “要是我努力想,却什么也没想起来,岂不是会更难过……”她声如细蚊的说着。 面对他的怒气,她是既不想去安抚,也不想做些让他宽心的事。 耳尖的李缘,当然没漏过她刚说的这几句话。 “你连努力这两个字,都没做到!又怎么会认为自己想不起来!” “可是……可是……”她直觉认为他话中有误。“可是在地上走路的猪,也不可能光靠着努力,就能在天上飞啊……”是,她爹常说,要知天命、常欢喜,日子才会过得快活。 “啊!” 李缘见她这表情,心想她必然是想到了些什么,脸带兴奋、语带欣喜的问: “怎么,你想到了些什么?”最好这麻烦的丫头,不止想出自个儿叫啥名字,甚至连自己祖宗十八代也一并给记起来。 “我有个爹!”易莲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慎重的对他说:“我刚才想起我爹常对我说的话!” 知天命、常欢喜,日子才会快活。 “你有个爹?”李缘怒极反笑,他的鼻息此刻不自觉的沉重了起来。“很好,你终于想起了你有个爹。” 他活了二十五个年头,第一次有人可以将他气到说不出话来。 “我还可以顺便告诉你,你还有个娘!” “耶!”易莲大感意外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有个娘?”她没想出她娘对她说了些什么,犹有甚者,她甚至不晓得自己是否有个娘。 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难不成,他根本就知道她是谁,只是故意不说?随即,她自己推翻了这个假设。这李公子看来,好像十分厌恶她,她虽然不聪明,可也看得出他正努力的想摆脱自己……所以,他不可能知道她是谁,而故意不说啊! 可是……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也有个娘呢? “红儿!”他再也忍不住了,终于不顾形象的吼了出来。“你要是没有娘,单一个爹生得出你这个人吗!” 易莲一听呵呵一笑,摸着自个儿扎成两根长辫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是哦,要是没有娘,就我爹一个人好像也生不出我来……” 原本在前厅翻着自京城带来的侠义演义的唐瑛,听到表哥失控的暴喝,吓得将手中的书给掉在地上,连忙拉起曳地绣裙,起身到内房,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居然可以让她这个向来以稳重著称的表哥如此的失控。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怎地,她这表哥自从遇上红儿之后,失控的次数可是明显增加。 红儿醒来才两天,她却已经见过好几次缘表哥紧咬牙根的模样。 “缘表哥,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进内房,就见低着头、缩着身子,状极小心的看着李缘的易莲,以及满脸怒容、表情严峻的表哥。 “你自个儿问她!”丢下这句话,李缘两袖一挥,像阵风似的离去。 “红儿,你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瑛挑了张离易莲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易莲颇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感觉。“我刚刚突然想起,我爹曾对我说过的话,所以我同李公子说,我记起自己有个爹……” 于是乎,她将事情的始末详实的转述给唐瑛听。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李公子就好生气、好生气……”其实,她自个儿也挺委屈的。 明明是他要她“努力”想,好不容易她想起了些什么,他却又对她发脾气。 对于易莲所说的,唐瑛心里早笑翻了天,可碍于闹笑话的两人,一个就坐在她跟前、另一个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于是她选择以一个轻咳带过想爆笑出声的冲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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