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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谁说她不爱的?他的缺点,她早就见识过了。如果她因为这些而嫌弃他,或者真的只是贪图他的钱,那么她不是该天天找他逛百货公司购物、要他带她去最高级的餐厅吃饭吗?

  如果她不爱他,她还会痴痴地坐在他家门口哭泣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中伤她,把她的心……践踏得这么彻底呢?

  读出她的痛,但是齐仲棠只能选择咬牙忍下。

  不然呢?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也无法回头了。

  “去过你的生活吧,不要再缠着我了。”齐仲棠当着康茜薇苍白的小脸,重重地关上门。

  望着冰冷没有温度的铁门,康茜薇再也无法感觉。

  痛……她咬破了唇,不让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又一次被人拋弃了。

  她是不是该开心,至少这一次被甩的理由不再是“你人太好”,而是……她只是个被玩腻的玩具呵……

  康茜薇跌跌撞撞地走向电梯,而担心她的齐仲棠则紧贴着门,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后,迅速地打开门想追上去。

  她想去哪?如果她大哭一场,齐仲棠或许会放心一点,但是她一滴泪也没有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澄净的眼只有悲伤在里头浮浮沉沉。

  他慢了一步。喘吁吁地看着电梯数字逐渐往下,他愤愤地低下头。

  该死,她会跑到哪里去?

  没来得及再碰上康茜薇,齐仲棠担心方艳萍故伎重施,又找些下入流的家伙整他,所以齐仲棠被齐孟杨强迫在公司里打地铺好几天。

  算算时间,他也大约有一个多月没看见康茜薇了。老实说,真他妈的想念她。

  那天他没有机会和她多解释,再加上南宫太老爷对“擘扬”虎视眈眈,频频对擘扬名下的公司动些不干净的手脚。为了不让那只老狐狸得逞,他忙得可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几十万的沙发坐起来很舒服,但若连着几天只能屈就在这里睡觉,他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在擘扬开导齐孟杨整个上午后,齐仲棠觉得自己已仁至义尽,拎起外套,以最快的速度钢车回到与茜薇比邻而居的家。

  走到自己家门前,他的步伐慢慢地停下。

  他订阅的报纸整整齐齐地摆在门口,门上还贴着好几张各种颜色的便利贴。

  他小心一张张地撕下,揪着心地阅读每张的内容。

  “今天天气比较热,你在外头会不会热昏头?”

  “……我已经有一个礼拜没看见你了,我很想你,你呢?”

  “我煮了一大锅绿豆汤,只有我自己和着眼泪吃。庆幸你没有吃,这回我煮得太失败了,因为它居然是苦的。”

  “昨天下起好大的雨,我傻傻地站在马路上,像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没有你的拥抱,我不知道该回哪里才好。”

  他强压下不肯散去的酸涩,闭着眼将其它的全部撕下。

  齐仲棠怕再多看一眼,他眼中炽热的液体就要不听使唤地跑出眼睛。

  摸上把手,却发现上头挂着一把冰冷的东西。往下一摸,果然是一串他死也不会忘记形状的青椒吊饰。

  他张手粗率地拔下,像是过关斩将、毫无畏惧的勇士,但心中的痛楚却向同心圆般,逐渐往外散开。

  齐仲棠闭着眼,深深地吸口气,再缓缓地张开眼。

  当他想用那把钥匙开门时,却像电影停格般顿在原地。

  齐仲棠动也不动地凝视粘在钥匙孔往上一点、等同于自己开门时心脏位置的一张便利贴。

  强风刮得纸张几乎要飞起,齐仲棠赶紧按住,像是企图抓住她那张垂着泪的小脸。

  纸上仅仅写了两个字、却像是被眼泪淹没过好几回一样。

  “再见。”

  齐仲棠的脑子“轰”地一声,连钥匙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再见?为什么要说再见?

  他火大地撕碎那张便利贴,低声咒骂起国粹,连台语版的也不放过。

  她以为她是谁?说定就走,以为他的怀抱是饭店吗?

  再见就再见,哼!他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想归想,但他的脚步却违背意志地转到她门前,疯狂地按着电铃。

  “该死的!”他怎么也无法让心停下抽痛,他用力地捶着她的门,眼里写满懊恼。

  最后受不了的是隔壁的张大婶。

  “别再敲啦,康小姐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啦!”

  齐仲棠双眼通红地看着张大婶“碰”地关上门,唯一的希望也被震碎。

  这朵该死的小白花!居然在偷走他的心后,还能拍拍屁股说“再见”?

  早知道他那天追下去就好,要不然早点回来跟她说清楚也行。这不可好了,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他上哪去找人要回自己的心?

  她倒好,根本不肯给他机会解释清楚,自作主张在他门上贴这些谁看了都会鼻酸的留言;她不会以为他还可以轻轻松松、哈哈哈笑三声,然后继续以先前游戏人间的态度过日子吧?

  他当然没办法!花名册早一把火烧了……反正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该死的早就把真心交付与她!

  齐仲棠弯下腰捡起方才撕碎的便利贴,小心翼翼地放在上衣口袋。

  “气死我了……”他大剌剌地抹去从眼角渗出的泪,“我不难过,该死的一点也不、心痛……”

  干!真是他妈的痛死了!

  没找到康茜薇,方艳萍又约了齐仲棠一回。

  同坐在大街旁的大洋伞下,两人很有默契地沉默。

  即使方艳萍戴着太阳眼镜,依然让人轻易看出她最近过于疲累而憔悴许多。齐仲棠看在眼底,却选择装作没发现。

  方艳萍修长的手指夹着长烟,也不见她多抽两口,袅袅缭绕的烟弥漫在艳阳下。

  先是打击南宫响,再制造她与齐氏似乎私下有往来的假象,让南宫太老爷身旁原就看她不顺眼的人有借口趁机将她驱除出权力核心。

  方艳萍没料到齐氏两兄弟会这么玩,对于自己的惨败,她也只能含着无法说出口的苦衷,一手揽下所有的过错,打直腰杆离开太老爷。

  如果她在太老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么太老爷也不会在临时股东大会上沉默,任凭她被那些如豺狼虎豹的股东们生吞活剥。

  看来她是过于高估自己了。方艳萍露出个不屑的笑。

  身为女儿身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就因此决定她没有权利继承南宫氏?这老头子未免眼光也太浅了吧?

  “今后有什么打算?”方艳萍现在几乎成为商场上的一个笑话。让她从个风光的小姨太沦落成这种下场,也是他与齐孟杨一手促成的。

  她点点手中的烟,“不知道,也许会出国散散心吧。太老爷对我还算厚道,给我的钱足够我和阿响过下辈子了。”她拨下太阳眼镜,一双美目好奇地打量齐仲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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