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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看她不设防的爱娇模样,姚舜平眼中满是怜爱之意,但这时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总觉怀中的女儿让他抱了去,牧倾心困惑,又睁开了眼,看见他将女儿交到一旁待命的武海手上……不只武海,牧倾心这时才发现,房里都是人,还有神色略微紧张的福福、帕玛跟柳姑。

  眼见在姚舜平的授意下,犹呼呼大睡的女儿让武海给往外抱去,接着福福、帕玛跟柳姑也跟着急忙出去,牧倾心的睡意已去了一半。

  ”怎么了?”在他的帮助下,她努力坐起。

  “我不瞒你,但你听了,要保持冷静。”知晓瞒也没用,太过了解她的情况下,姚舜平选择先稳住她情绪。

  孕期已接近中后期的孕妇其实很想睡,但此时的情势让她打起精神,镇定地点点头,表示她准备好了,说吧。

  “之前害你动了胎气的下流胚子,你还有印象吧?”他问。

  牧倾心点点头,表示有印象。

  “上回苗姑娘一怒之下,没让人给他治伤就把人给赶出了寨子,他怀恨在心,如今带了人回来寻晦气,目前还在控制之下,但为保万一,苗姑娘希望我们避一避,跟着村里的老弱妇孺一起到后山躲躲。”姚舜平尽可能温和地说明局势。

  这话一听就知有漏洞。

  若只是寻常地找晦气,怎可能动用到全村妇孺得撤离避难?

  牧倾心看着他,要他进一步解释。

  毕竟不是姚心儿,而是见识才智过人的牧倾心,姚舜平也知瞒不过,但仍是用最温和的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他很不刚好的,是威远将军潘耀关的儿子。”

  牧倾心一点就通,马上理解出,是仗势欺人的官家子弟咽不下一口气,领着人前来闹事了,因而以同样的冷静再问:“带了多少人?”

  “估计百来人。”

  “那不是一般家奴仆役。”她指出,在他的帮助下穿了鞋,一边很实际的回想……过去人们是怎么赞誉威远将军的部队?

  “嗯,所以苗姑娘希望我们避一避。”姚舜平说,不忘补充:“但苗姑娘也说了,帕夷娃族的控毒能力一向是部族间的佼佼者,而为了防范其他部族在收成不好时闹事,寨子里也一直保有良好的攻防能力,这百来人的小队不至于带来太大的灾难,只是怕过程中误伤了我们,才让我们跟着避一避。”

  “这不是办法。”她皱眉,跟着他准备前往避难处,不忘分析道:“就算这回守住了,也是结下了更重的仇怨,下回再来,只怕不是这百来人。”

  下回?

  清逸的俊颜闪过一抹阴霾,一直刻意压抑住的恼火不小心溢出了一些些。

  想他悠哉逍遥的人生里,曾几何时吃过这样的闷亏?

  回想以往,在他皇帝老爹的背后支援下,他少爷就算是儿时与娘亲得隐姓埋名过日子,也一向是称心如意,没闹得人鸡飞狗跳就是万幸,何况是欺到他头上来?

  直到他八岁那年开始闯出了小小的声名后,打点好关系,为的就是哪日待他金榜题名、那更是人人竞相巴结奉承,早早想跟他建立交情、飞黄腾达时,可以因为他的关系而跟着鸡犬升天。

  他一路就是这么让人捧着、端着、快活逍遥过来的人。

  不管是财力智识或权势,他要什么有什么,今天却让这么个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给带兵追击?

  就为了这一百多名的兵力,他堂堂一个逍遥王竟然只能窝囊地带着妻小避风头,这让他如何能不恼火?

  “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再次隐下怒气,姚舜平貌似冷静,但心里头的唯一念头却是——这种被攻其不备的窝囊事,他姚舜平要再栽一次跟头,那他的姚就倒过来写!

  牧倾心跟着他出了房子,忍不住往人声鼎沸的方向看去,但屋宅挡住了视线,让她无法看见寨外的战况,顶多就是几球随箭矢凌空飞来的火球……

  “用火攻……”牧倾心觉得不妙。

  “苗姑娘防的就是这种意外,所以让我们先避避。”虽然女儿先一步的避难去,但眼前的人儿要没能进到避难处,姚舜平怎么也无法安下心来,一心要带着她先离开这有可能沦为战场的家园。

  “威远将军的部队一向是以精实骁勇闻名。”跟着他的扶持,牧倾心虽然在走,却仍感到忧心。

  “别担心,这回他们讨不了什么好,苗族人擅长驱役毒物,待苗姑娘召来一群毒蜂或大虫,就够他们受的了。”

  牧倾心觉得有理,可他的步伐却突然停住,连带让她跟着停了下来。

  而后,姚舜平向前了小半步,护在她的前头,越过他,牧倾心看见前方站着三个人……尾随在后的两名打手模样的人姑且不论,为首的那一个很眼熟……真的很眼熟……

  画面,因为这眼熟之人而一幕幕冲击而来,牧倾心略显失神。

  护在她身前的姚舜平已不见平日里温煦、儒雅之色,只见他乌瞳微眯,不发一词,平静的俊颜上,尽是叫人看不透的莫测高深。

  “怎么,看见老朋友也不打声招呼,一副见鬼的模样……”那带着点阴郁之色的俊颜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想是突然想到,以扇击掌道:“蒙你所赐,要不是我留了一手,只怕真要成了水底冤魂,也难怪你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你的部署?诈死?潘耀关的孽子?今天的带兵来袭?”姚舜平问,对着死而复生的人,神色倒是冷静。

  范大垌,那个早该以命赔命、成为水底冤魂的人轻笑道:“别把我跟潘敏力那不入流的家伙当成一挂的,我只是在苦思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这寨子的时候,凑巧逮着他要闹事的风头达成我的目的而已。”

  让人吃瘪的事,竟然一天里出了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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