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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留下来帮我们抓那恶贼吗?”贺盈盈问,柔美的小脸蛋上散发着一抹面对偶像时才有的崇拜光辉。

  “有一个条件。”完全没看见那些,刑克雍追加了句但书,刚毅严肃的俊脸上满是认真。

  贺盈盈神情专注地洗耳恭听着。

  “别再叫我刑公子了。”

  事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进行着,华清妍知道,但她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我不懂。”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她还是开口了,因为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而来,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直静默地走在她身侧的刑克雍没接话。

  “为什么?刑大哥?你为什么会留下来?你不是很忙的吗?”

  智埋告诉她,对他,还是要存有敌意的,但她的困惑冲散多数的抗拒感,再加上过往的习惯,让她没法长时间用有敌意的态度来面对一个长年认识、近乎亲人般的熟人,所以她现在问话的语气就像以前那样。

  他停下了脚步,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对他的称呼,也发现她骤减的敌意,这小小的改变,让他打昨夜起便沈闷到底的一颗心莫名地感到轻快了起来。

  “刑大哥?”纳闷他的停顿,华清妍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在休假。”他简洁有力地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休假?”这个字眼让她一脸困惑。

  她一直就知道他们,阙傲阳的两个护法般的得意夥伴──商胤炜与刑克雍,而因为与阙家的特别关系,她还知道,他们两人之于阙傲阳,不光是夥伴的关系而已,他们还是阙伯父所收的义子,是阙傲阳的义兄。

  据她的父亲所说的,当初,是为了塑造行事公正、不让底下的人有多饶舌的话题,才隐藏了这件事,让他们单纯地以辅佐者的身分来协助阙傲阳,而这一层的身分可以说是九堂院的最高机密,她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有幸成为知悉这件事的少数人之一。

  连这样的机密都知情,不难理解,她跟他们三人之间的交集;

  可打她认识他们三个义兄弟、看着他们入主九堂院后,以她所知道的,他们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三个人就像是支撑九堂院的三大支柱,无时无刻不为经营上的事而忙碌着。

  虽然,阙傲阳每年会在她父亲的寿辰之时拨空到业郢拜寿,停留个几日,陪伴一下她那视他如子的双亲,而偶尔,眼前的他跟商胤炜也会跟着一块儿去,但通常她能看见他们时,大多也是在为公事而商量着。

  至于其他时候,他们三人之中的哪个谁,要是刚巧顺路得经过业郢……是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一下,但也真的只是一会儿,因为每一次留下礼物后,说没几句他们就急着告辞,赶着要办事,就像一阵风一般,总是匆匆地来去。

  在她所知道且所能看到的部分,他们就是这样的形象了,活着,彷佛就是为了要无止境的工作般,曾几何时听过有什么休假的啊?

  “因为一些事,所以被迫休假。”他淡淡地一语带过,直觉地不想让她知道他被逼婚的窘境。

  “噢。”轻应了一声,她也没了下文,因为先前想了各种结果,就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

  “你呢?怎么会在这儿?”他问,而且是早就想问,只是从昨夜后就一直没机会。

  “没什么?想出来散散心。”她也一语带过,美丽的脸上有几分黯然。

  “是因为傲阳……”他看着她,点到为止地询问道。

  “我不想提那件事。”别过头,她明显地不想谈。

  重拾理智的华清妍回想起昨夜的失控,惯以优雅形象对人的她只觉得丢脸,毕竟,良人另娶也不是其他人所能控制的,她实在不该失了分寸,把那些负面的情绪胡乱往他人的身上倾倒。

  就算那个人是当事人阙傲阳最得力的左右手、最好的兄弟也一样;因为再怎么说,他就不是阙傲阳本人,即便与阙傲阳亲近,他是他,阙傲阳是阙傲阳,她怎么也不能混为一谈……极可能是因为发泄过了吧,所以经过现在短短的几句无害的交谈后,她竟想开了这一点。

  现在,她的心情已完全不同于出门之前,也就是直到早餐前都还觉得厌恶的心情了,不只是那些非理性的敌意褪光了,对无故受了她一顿气的刑克雍,她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尤其是当她回想起过往,他以他沈默的性格对她的诸多照顾,那份不好意思的感觉就更甚了。

  在这样的心情下,那些会让她失去理智的不愉快事情,她可不想再提了。

  “别说那些了,我们还得按计划买药回来,照店小二所指的路线,应该再拐个弯,就能看见第三间药铺了。”她带开话题。

  “先歇一会儿吧,你累了。”他淡淡地说道,像是不经意般。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他,那严峻的脸上流露出的淡淡坚持,让她迟疑了。而且说实话,昨晚也没睡好.再经过一个早上大街小巷地钻,她的确也是累了。

  “那边有凉茶摊,先歇一会儿吧。”他示意。

  她没表示意见,默默地跟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他好像是为了她才提议休息的?

  “这位小娘子好福气,有个这么疼爱你的好丈夫。”两人才坐下来,就见一位大婶笑咪咪地送上凉茶,并向他们寒暄了两句。

  丈夫?

  华清妍直觉地想要否认、想要辩解,但送上茶后,说出让人尴尬话语的大婶已到别桌去收拾了,她若再追着解释的话,好像显得她小家子气,也有越描越黑的感觉。

  因为旁人无心的一句话,弄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怪异。

  不明白卖茶的大婶何出此言?华清妍只觉得不自在到了极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喝着手中的茶。装做没有那么一回事,但不一会儿,她再也忍不住这样怪异的气氛,视线偷偷地从杯缘慢慢往上飘,看向坐在另一角的刑克雍,想弄清楚,为什么卖茶的大婶会有这样奇怪的误解。

  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伟岸身躯不动如山,握住杯子的厚实大掌,奇异地给人一种像是能掌握全世界的安全感,而顺着一双铁臂看去,有着健康古铜肤色的刚毅俊颜上,竟样着一抹淡淡、淡淡的异色,像是一时之间,在阳光下过度的曝晒……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华清妍看了下自己的位子,总算明白卖茶大婶会误会的原因了。

  小茶摊上只有三、两个桌位,因为另外两桌已有其他的客人,所以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使用剩下的位子,而这位子是在小茶棚的外缘,有一半以上因为遮棚不够大的缘故,坐在那一半位子上的人会让日光照射到。

  而他,就是坐在那位子上,不但是坐,还用高大的身子替她挡去一些遮棚没法儿遮到的灼人日光,让她免去日晒之苦。该是这一份体贴,才会让大婶误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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