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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没有再有机会让她多说什么,这时训练良好的郑明伟接获心爱女人的指示,油门一踩,红色的敞篷跑车咻一下地绝尘而去。

  徒留下罗一家拎着一包粽子与夕阳相对,久久无法言语。

  夕阳余晖下不只罗一家一人,在她身边的汤以白陪着她,同样沐浴在灿烂金光当中……

  “那个男的,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哥儿们?”好半天后,他开口,语气中有几分嘲弄意味,尤其是在他特别加重某些句子的语气后。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男的,全怪我当时年纪小,年少无知又有眼无珠啦,才会觉得他不错、偷偷地喜欢他。”她回嘴,抱着那一包充满母爱的肉粽,整个人只觉得沮丧得不得了。

  “干嘛这样要死不活的?”他看不惯她这没精神的样子,觉得不爽。“因为看见旧爱人跟你表妹成了恋人,所以吃味?”

  “我看你才吃味,语气那么酸干嘛?”罗一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都说了,喜欢他是以前的事,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现在明伟他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才懒得管他的事。”

  “既然这样,你干嘛一副要死的样子?”他再问,语气比刚刚好一点了。

  “因为……因为……”她考虑了很久,最后,她鼓起勇气地问:“喂,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喂什么喂!你当你在叫狗啊?干嘛对已经没感觉的旧情人可以叫得那么亲热,叫我就叫喂?”他口气不善,因为突然想到,认识她这么久,她好像从来没叫过一次他的名字。

  “我哪有很亲热地叫他?他的名字就是叫明伟啊!你总不能让我帮他改名字吧?至于绰号,你以为我有那个美国时间帮他取啊?”她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疯。

  “可是你就没叫过我的名字,就只会喂喂喂的叫我。”他不满意的是这个。

  她从善如流地要改口,但嘴巴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平常她说话的对象就是他,她似乎只要开口就好,从来也没加过什么称呼来区分说话的对象,最多就是叫声“喂”,然后他就会回应她的问题,以至于她认识他那么久了,却至今连一次也没叫过他的名字。

  这让事情变得怪异,一时之间,突然要她喊他的名,她真的叫不出口。

  “干嘛?哑了啊?”他看她这样,就觉得火大。“我的名字那么怪吗?怪到你叫不出来?”

  因为有求于人,罗一家硬着头皮,眼一闭,牙一咬,她豁出去地喊出他的名。“以……以白。”

  “干嘛?我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用得着喊得那么咬牙切齿吗?”他不满意。

  她改进,想像正常一点的语气。“以……以白。”

  “大声一点,你在叫给蚊子听啊?”他还是不满意。

  “以……以白。”她当做戏,用着想像中的温柔语气喊他。

  “再一次,我不叫‘以以白’。”他还是有意见。

  “以……白……”她有点小不爽,用恶心的语气把每个尾音拉长长地叫他。

  “这次还可以。”他一脸勉强地点点头。

  “以白……以白……以白……”她故意地,在他点头后,叫魂一样地直叫着他的名。

  “嗯,可以了,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吧,让我再听一次你叫狗一样地喊我喂,看我不把你剁碎了做肉包才怪。”他威胁。

  “好啦好啦,叫你的名字就叫你的名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等会儿饭局我就不去了喔?”她导回正题,已然不怕他的威胁。

  “不行!”他一口回绝,干净又俐落。

  “为什么?”她怪叫出声,不敢相信他竟然说不行。

  “因为他们来看的是你,而吃饭的名义也是因你而起,你不去,我干嘛请他们吃饭?”他没好气,不懂她在想什么。

  “但是……但是后来这个饭局是你自己约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他知道,这个“而且”的后面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而且你们约的那个什么尔的餐厅一定是超贵的那种,不然我表妹不会兴奋成那样,用想的也知道,能让她满意的餐厅,我哪请得起啊?”她一脸的沮丧。“别忘了,我已经半年多没有收入了,我看啊,说不定把我卖了都付不起这一餐的钱。”

  “我说了我会请客,你担心什么?”他揉乱她的头发,要她别为钱的事担心。

  “这不是担心的问题,而是没道理让你出钱嘛!你想,我平常已经是吃你的、用你的了,现在还让你请这一顿,我才没那么厚脸皮。”她一副要讲道理的样子。

  “既然你平常都已经是吃我的、用我的了,那还用得着在乎多请的这一顿吗?”他陪她讲道理,属于他的道理。“还有,你那个表妹那么爱跟你炫耀,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炫耀回去,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我有什么好跟她炫耀的?”她更加地沮丧了。

  “你有我啊,我可以帮你!”他得意地说道。

  “你能帮我什么啊?”她已完全陷入沮丧的深渊。“帮我跟她比身材还是比长相?”

  他气结,因为她的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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