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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单莘语的心直往下沉。她真是太天真,以为一场欢爱,她对他的意义就与众不同了。

  “让我想想,你希望我住进来,我们一起养宠物、一起上下班,偶尔你兴致来了,我还得陪你上床,可是我们对外仍是同事,不是情人。”她下了个聪慧结语:“所以你当我是炮友。”

  “我没有那样看待你!”他猛然攫住她双肩。

  “但你的要求这是就样定义我们的关系。”她不愠不火,因心头已一片冰凉。“也许我该换个比较文雅的说法,例如,性伴侣?”

  “我没有把你放在那种层次!对,我想和你做爱,也很重视你,结了婚都能离,将彼此套在情人的枷锁里,这段关系就能长久?为什么朋友之间只能谈心,不能上床?”

  “你都跟女性朋友这样说吗?”

  “只有你。”他脸色阴郁。极度认床的自己竟抱她上床,允许她的气息入侵他的隐私领域,这破天荒的举止够让他混乱了。

  “所以我该感激涕零地接受,马上搬进来?”

  你可以拒绝!他想这么痛快地吼回去,却孬得卡在喉咙里。太清楚自己不会放过她,即使她鄙夷他、恨他,他不惜偷拐抢骗,也要将她锁在身边。

  他想要她,想占有她,从身体以圣心灵的每一寸都不放过,如此执拗的念头,他自己也下明白。

  “你不想被感情羁绊,又想解决生理欲望,所以你想要一个认同你的女人陪你上床,满足你的需求,却无须担负任何责任或义务,一旦厌倦了,可以像免洗筷那样用过便扔,说散就散。”

  吵架没有意义,他摆明了不会改变态度,她只能选择拒绝,或者妥协。

  她凝视他,口吻轻柔得没半分重量。“你真是个烂人,韩忍冬。”

  他铁青着脸,无话可对。

  “但我答应你……”她环住他颈项,小脸埋入他肩窝。“我会搬进来,和你同居。”在做之前,就已经决定照他的规则来,不是吗?她要贯彻到底,要把握机会,哪怕只是一厢情愿的渺茫希望也好——她,是怎么了?

  与前男友,她爱得理智,划下严格界限,这个男人一来便摧毁她所有的坚持,他要的关系挑战她的极限,他处处给她选择的余地,她却将自己逼进死路,这份注定充满煎熬的感情,她怕,却放不了手。

  他错愕。“你愿意?”

  “我愿意。只有一个条件。”他的胸膛很温暖,他的心跳令她感到宁静,上一秒还软语呢喃的他,为何下一秒就如此冷硬无情?

  “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别带其他女人回来,好吗?”

  “什么?你和那个男人同——”失声惊叫的严桂妏及时掩口,瞧了美食街里来往的人群一眼,压低声音。

  “你和上司同居了一个礼拜,而他只拿你当床伴?”

  “是啊。”单莘语泰然自若地挖着冰淇淋。“不过他对床伴、性伴侣这类字眼很反感,宁可说我们是好朋友。”

  原本打算将同居的事保密,但和好友逛街时说溜了嘴,只好全盘托出。

  “妈啦,都睡到床上去了还算什么好朋友?”严桂妏气得爆粗口。“这种烂到垃圾车都不收的猪头男,你怎么可以答应和他同居?快点搬回去!”

  她的激动逗笑了单莘语。“他没那么差,对我还挺不错的。”

  “早知道那晚你在‘浮夜’,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拖回来,你就不会遇到他!阿青割到手也是小事,我不该取消那天跟你的约会!”两次关键性时机都错过,害好友误入虎口!她像想起什么似地瞪向好友。

  “所以刚才那件性感的蕾丝睡衣,是为他买的?”

  “嗯。”单莘语粉腮赧红,点头。“他没有要求,是我自己想买……”

  “你该不会被他的性爱技巧俘虏了吧?”

  “当然没有。”这问题太劲爆了,她红着脸嗫嚅:“虽然他……常常想要,我又没人可比较,不知道他的技巧是好是坏……”

  “就算他是一夜七次郎,还是快离开他吧!这混帐男人只想玩弄你……”

  “我也是在玩啊!”她不服地昂起脸蛋。“你也认为同居就是女人吃亏吗?他当我是上床的对象,我也可以拿他当消遣——”

  “你玩不起的,因为你根本不是那种豪放女人,而且这游戏,你一开始就输了。”严桂妓严肃道:“你喜欢他,对吧?”

  提起那男人时,好友眉梢眼角的甜蜜,分明是恋爱中的陶醉模样。

  被看穿了。单莘语涩然叹息,眼眸蒙胧。“他谈性毫不避讳,处事相当功利主义,他的很多特质都令我不安,可是我……还是喜欢他。”

  也许是他为她赢来一双鞋的爽朗,也许是他和她谈职场之道的自信,也许是口口声声要送走兔子的他,却花掉整个假日替兔子做个窝。

  这个不吝于坦露缺点的男人,用某些不经意的小动作,牵动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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