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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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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孩子的来临对他而言是很沉重的压力。或许因为自己是孤儿的关系,潜意识有某些观念和想法影响着他,所以在他看来,经营两个成人的感情都没有把握了,哪有能耐再多加一个孩子呢? 生育孩子是件重大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需要有周全的心理准备,而不是在这样意外、突然的情况下非接受不可…… 程峙眉头深锁地静坐在客厅里,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说明了他有多心烦。 思绪翻飞,他就这么从月升耗到了月落,天空从灰灰的蓝变成了艳阳高照,茫然不知地又过了一晚,直到蓦然响起的电话将他飘忽的心神给唤回。 “是阿薰!”他恍如遭电击般,颓丧的神色一振,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电话,途中还踢歪茶几、撞歪沙发,足见他有多心急、多在意。 他就知道,她只是负气……她这样爱他,怎么可能放弃他!瞧,才两天,她就知道自己是意气用事了……好吧,待会儿就当作若无其事,原谅她好了。 “喂!”口气里有掩不住的欣喜。 “呃……请问是程编剧吗?”来电者愣了一下,问得很疑惑,因为那口吻太热切,和程峙的冷漠是强烈对比。 “我是,什么事?”大失所望,他垮下脸,语气也沉了。 “来关心一下呀,这次新剧的结局你要写完了没?”她是近期和程峙密切合作的导演——文骞惠,两出极富好评的戏剧让她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因此对程峙热络的程度更甚其他人。 “没。”他烦躁地蹙眉,懒得多说一字。 “那你打算最后让男主角跟谁在一起?”虽然戏才播了一半,却已经有许多观众在猜测追问,连演员们都很好奇,可惜结局还在编剧的脑子里,除了他,没人知道。 “还没决定。”这两天紫薰和他闹脾气,害得他无法安心把最后阶段给赶完。 “嗄……”文骞惠哀一声,显然很失望。 “放心,我会来得及交给你们。”他捏捏眉心,觉得好疲惫,没有一股安定的力量做支撑,忙碌仿佛变得难以忍受。 “我知道,我还想问你有没有——”“空”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的邀请就被硬生生地截断。 “我这几天很忙,剧本大概下星期才会完成。”程峙迳自说道,也顺势让她就此打住,别再提公事以外的事。 他不是不知道文骞惠对他有好感,但是他心里有了人,就不会再动其他念头。 “喔……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保持联络,再见。”毕竟是有足够社会经验的女人,她听得出他的意思,于是识趣地画上句点。 吐了口气,程峙瞥向时间——已经快要下午两点,这一天都已过了一半,紫薰当真还不打来? 他们即使因为工作而没有天天见面,但每天至少都会有两通电话的,而且主动打电话的一定是她。说要让他考虑的那几天,由于下意识想要逃避,所以她没找他,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可这次不一样了,从不曾说过重话的她竟撂下那样的话,现在又过了四十五小时又五十四分钟而完全没有联系……意识到情况真的非常不对劲,程峙心慌了。 他提起电话,拨紫薰的手机—— “您拨的号码未开机,请稍后再拨。”制式甜美却令人不耐的语音传来,程峙甩上话筒,未几,又不愿放弃地再拨,可相同的回应教他感到愠恼。 难道,她存心躲他?她说的分手是真的?! 生平第一次,他打到紫薰家了—— “请问夏紫薰在不在?”因为是紫薰的家人,他口吻客气有礼。 “她不在耶。”夏母答道,心中暗忖这嗓音陌生的男人和紫薰有什么关系。 “请问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没有追问他人行踪的经验,程峙的脸隐隐地发热。 “去哪里是不知道,但她是和芮涵出去的。请问你是哪位啊?”也不管对方知不知道芮涵是谁,夏母很诚实地回答,但终究耐不住好奇地反问他。 “我是……她朋友。”很含糊的答案,但程峙一时不知该怎么自我介绍,孤僻的性格令他不懂得如何热络的攀谈——虽然他心里掠过一丝这个念头。 “贵姓咧?”夏母不放弃,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觉这男人与女儿这阵子的情绪低落有关。 “我姓程,叫程峙,不好意思再请问一下,她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硬着头皮继续发问。 ‘不知道,不然你打她手机。”呵呵,问这么多,一定不是普通朋友哦!等阿薰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一问。 “我打过了,她没开机。” “那不然你留下电话,等她回来我告诉她。”夏母很热心。 “不用了,您跟她说程峙找她,她就知道了。”不明白自己在慌乱些什么,他话说得有些快。“麻烦您了,再见。”匆匆挂上电话。 不在家、不接电话,那他要怎么找她呢? 程峙赫然发觉自己竟除了拨电话,似乎就没有其他方式可以找到紫薰了。 蓦地,许许多多的问题争相窜出—— 紫薰是什么血型?偏好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家里成员有哪些人……该死!他没有一项能明确答出。 反观紫薰,她知道他的血型——A型,常笑他怪不得个性宇宙无敌 ;晓得他颜色偏好黑与白,帮他挑选东西一定特别注意。他最爱火锅和川菜,尤其嗜吃水饺,所以她总会趁空自己包一些,冰在冷冻库里让他随时想吃就有得吃;她替他将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关心他的健康、体贴他工作繁忙…… 她对他全心全意,而他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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