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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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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救了我。”她高高地举起酒瓶,轻轻低语, “我的愿望实现了。”星河点点,仿若赞许着她的谢辞。 “还差一个。”她突然想起某事,“你们还在看着我吗?那么,就请你们再允诺我最后一次。” 她话声方落,头顶上的那片天突然被一道暗影遮掩,一双似大海般的蓝眸比天际繁星更熠动闪烁的出现在她跟前。 “这么灵验。”贺青讷讷地低喃,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你又想轻薄生命。”银狐漂亮的薄唇合着,凌锐的视线逼近她,两人一坐一站的望着彼此。 “不,从今以后,我会热爱生命。”贺青再也忍不住地笑开怀。银狐来了,他真的来了,她终于等到他了。 银狐看痴了笑颜,心痕得到高度的抚慰,慢慢愈合。 “难得看你笑得真实,不再像轻烟般易逝。”她的欢欣,是因为他的出现? “我现在是全宇宙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何以见得?”他夺走她的酒瓶,落坐到她身旁,仰头畅饮,夏夜南风自海面次向陆地,吹乱了他的黑发,几乎遮住他一张冷白俊容。 好想念这张冷沉的面容,好想念他孤僻冷凝的气息,好想窝在他的气息内静默的休憩。 “我一直在等你。”这一个月来,他想透彻了吗?要她的理由。 “你也只能等我。”银狐意兴阑珊地扫视周围景物,然后发出嗤笑般的哼声,又是星河又是海,这女人又在为人浪漫了。“这回许的是什么愿?” “已经实现啦!”原来他仍记得她曾告诉他的故事。 “咦?”贺青终于察觉了不对劲,“怎么你也有?”她伸出食指轻柔地抚向银狐唇角的青紫色淤伤。 “啧,别碰。”他侧开脸,郁怒之色闪过蓝瞳,一堆混帐东西! 短短一个月下来,更加坚定他对“人性”的不耻态度,尼斯堡里那群混球成天幸灾乐祸地拿他当笑话看不打紧,他远走他乡图个清静总可以,于是他又回到了挪威——他的心灵净土,左思右想,反复思量,关于那个爱情的答案。愈想胸口愈是紧窒,两道伤势不一的心痕又开始作祟似的裂开,流出温热的黏稠血水。 有风的地方,他便会想起她。风的虚幻,像她;风的舒凉,也像她。他冥想思忖了许多解题答案,但想来想去,还是只想她。 “你是不是见过大哥了?”她的心湖冷不防地激荡了一回,她的目光紧紧地瞅着他,看得银狐有些不自在。 “见过了。”那又怎样,无端端还得陪人干上一架,真不知他是招谁惹谁了。 “你们干麻打架?”雎然不当兄弟也犯不着一见面就拳脚相向,难怪师父会说被这两个孽子给活活气死。嗯,这么说…… 她的一双美眸陡地映耀出灿烂光芒。 “你也见过师父!”天啊!银狐见到了两个他誓死也不愿再相见的蛇冢人,她好生讶异,还有些许感动。 “嗯。”一点芝麻绿豆小事也能让她如此感动,啧,真是个笨女人! 他千里迢迢飞抵东京,扑了个空,原来那个像他的男人在京都,无妨,既然他心意已决要定了贺青,再跋涉一趟也无谓,偏偏好死不死,像极了的三个男人就在京都碰上了。 “有什么感觉?”贺青好奇的问。例如骨肉连心的那种激昂情绪,应该多少会有些吧?像她就有,乍见到她的生母时,她几乎无法动弹地隐身窗柱后,观望着他们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情景。 “没感觉。”银狐冷淡的回了一句。风这么大,她不会多披件外衣吗?他干脆脱下风衣,不甚温柔地为她披上。 “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的叫道。虽然早明了他一颗心是冷硬无情出了名的,但怎么连遇上直系血亲,他都还能一脸无所谓与不在乎。 “怎么不能。”他横扫她一眼,“我是来要人可不是来认亲的,你最好给我搞清楚。” “你用什么理由说服大哥,要他说出我人在北海道?”贺青不禁猜测着兄弟两人大打出手的原因。 “我要的人是你,想听我的答案和理由是你一人专属的权利,还轮不到他。”他的承诺永远只说给她听。 “我想,我大慨知道你们打架的真正原因了。”银狐这种倔硬的脾气绝对有惹怒大哥的可能。贺青肯定的想。 “你家老头告诉我你在这。”她的体重似乎跟时间成反比的消退,盈弱的藕臂他只消一掌便能捏握住。 为了确定自已的的观察无误,银狐撑起她的腰肢,不禁蹙起眉头,接着一个迅捷的提抱,她便轻轻松松地落人他胸怀里,安安稳稳的坐着。 “你想学人羽化成仙啊!”他轻声骂了一句。右眉却高高地扬着探刺,“还是为我茶不思、饭不想?”他的声音原本就属于森沉冷调,若再刻意加入挑逗诱魅的音符,便像极了妖邪的呢喃幻音。 若不是太熟悉银狐的一切思绪轨道运转模式,贺青会以为他故意制造旖色奇想催化情愫,可惜不,他只是用他天生的寒冽嗓音询问出恋侣间的甜言蜜语,如此而巳,但是相当难得了,她作梦都该偷笑。 “吃不多倒是真的。” “这么想我。”男人的满足感疾速窜升顶点。“你怎么会如此爱我?”他着实想不透,不过他喜欢这样。 贺青在他的凝视下,只觉整个人热辣辣烫。她的狂爱被他赤裸裸地说穿,除了羞涩外,她难再有其他反应。 “我曾问过你,为何从不要求我爱你?现在你有信心了吗?”失去她的感觉比杀了他还难过,他不愿再尝试一次。 她为他爬梳过被海风次乱的长发,看着眼前这张深爱的面容,她淡笑着摇头,“还没有。” “没有——”银狐闻言立时大吼。他极少扯开喉咙吼人,只因他的冷冽蓝眸向来可以达到慑人的功效,如今,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再一次破了他的纪录。 “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敢对我没有信心。”他必须紧紧地扣住她薄弱的肩头,否则难保他不会因气愤而将她推落崖底以泄怨懑。 贺青只手捧住他的俊容,“你得先告诉我,我是你的谁?给我一个你要我的理由。” “非得要我承诺才算数!”银狐拉长了俊脸,冷冷的问。 “不是逼你承诺,我必须知道在你心底究竟是如何看待我,让我清楚你对我的感觉,好让我有信心向你开口,求得一份爱。” “你呢?为何爱我?”他不答反问。 “从我六岁被纹上青蛇那天起,便开始对蛇冢凌皓这个人有感觉,就像颗种子一样埋进心田。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孩提时的感觉悄悄地产生变化,种子开始发出嫩芽,经过八年的光阴,等我意会到时,嫩芽已经茁壮成一发不可收抬的情愫。我动心了,不再满足当你的影子,我渴望你的关注,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关注,贪婪着你的爱。” 她的表白,一字一句地融解他心中坚固的冰墙,整个胸腔像暖炉一样烘热。 “告诉我……你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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