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唐绢 > 王爷捧在手心上 >  上一页    下一页


  这心里的反应是什么?除了不耐烦、有些惊讶外,其余的,他说不太上来。

  他只知道得多看她几眼、瞧瞧她长什么样子,所以就多问了她一些事。

  这时解英才发现,这姑娘生得真是娇小,站在他旁边,或许还不及他的胸口;尤其当她拿着比她肩膀还宽的食案,无辜的站在那里时,更显出她的渺小,好像一个小孩似的。

  而她的相貌,在看惯天姿国色的他的眼里,却是一种反璞的淡雅、清新──当然,若把她丢到一群嫔妃里,她要出头天,可是很难的。

  但在这个当下,在这个他有些心闷的时候,没上什么妆的她,以最纯真自然的面貌示人,却让他感受到一股很强烈、很扎实的真实感;这种真实感,让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却也因此更加确定,她面对问题时的迟疑有蹊跷。

  迟迟得不到回答,解英挪了挪身子,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说:“有这么难回答吗?嗯?”

  “呃……王爷……”恩美看起来想说什么,可是又不敢说。

  解英对她这拖拉不干脆的样子有些不耐,但他只是笑得更加亲切。

  他挥挥手。“算了,我不该过问私事,是我不对。”

  恩美脸色一僵,好像被人推开似的尴尬。她赶紧开口、缓和气氛。“不、不,其实也没什么,他、他们过得很好……”那个“好”字,她说得很小声。

  “好就好。”解英弹了弹烟灰,想了想,嘴唇得意的一勾,看着恩美又问:“家乡……有没有男人,在等你回去啊?”

  “啊?”对这问题,恩美没防备。“什、什么?”

  解英打从心里笑了出来。看这姑娘红着脸、小小的慌张,还真舒坦,因为他知道,这是很真实的反应,没有任何伪装。方才的不耐消除了,他提起兴致,进一步说明。“所谓的男人呢,就是等着跟你结亲的男人啊,懂吗?”

  “呃,这个……也算有吧。”住在隔壁的阿牛,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老手牵手说以后要娶她,两人要永远在一起喔……虽然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不过也算发生过吧!想想还真羞,所以恩美便红着脸这么回答了。

  解英看着她那红通通的脸颊,笑得更是开朗。“可是啊,盲子,我要告诉你一句实话。”

  “喔,王爷请讲。”恩美回神。至于王爷一直叫她盲子、盲子的,她不想再更正了,或许这种大忙人要忙的事太多,所以很难记得人的名字。

  “虽然这里不过是王府,不过……进来做事的下人,其实跟宫里的宫女没有两样喔。”解英笑咪咪。

  “咦?”什么意思?

  “宫女一旦入宫,除非做错事被遣返回乡,否则,一辈子都要关在宫里,服侍主子,到死为止。”解英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悠哉的说:“这里,也差不多。”

  “什、什么?真的?等等,这跟家宰说的不一样啊!家宰说这里是聘雇关系,不是买断的呀!”

  “真是可惜啊,盲子。”解英笑得露出好看整齐的白牙。“在家乡有了要好的男人,却不能回去了,怎么办?”

  “这、这个……”恩美答不上话。

  “不过,在这里也有好处。”解英说得满不在乎。“这里多的是可以攀权附贵的机会,或许才这么一眨眼,你隔天就成了谁家的嫔妃了,你说是不是?”

  恩美当然听得出来,这话有多么讽刺人。

  她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某件事。

  “其实我还算喜欢你,你一会儿出去同家宰说,以后我由你服侍。”解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伤人,仍径自说下去。“这算是你方才关心我的谢礼。”

  恩美抿着唇,良久,才说:“谢王爷。”

  “你留下一碟点心给我吧。”解英说:“或许你说得对,抽烟时,胃里不垫垫东西,很容易伤胃。”

  恩美依言,给他留下一盘点心。

  “退下吧,去忙你的。”解英淡淡的说,懒洋洋的躺回长椅上,不再多看她。

  恩美点头,默默的退下;在门外,她深深吸了口气,面露坚定。

  她这坚定的表情,与方才那胡涂又天真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

  这个男人,真是有些讨人厌……

  她想。

  只有这么做,才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闷死人的窘境。

  今日的早朝,气氛异常紧绷诡异。

  解英难得将怒气表现在他那张英挺完美的脸上,以往他都是一笑置之的。

  皇帝因病无法上朝,太子也尚未透过正式典礼登基,况且他年仅五岁,怎么也登不上这朝堂主持大局;因此这段日子的早朝,都是由肃能亲王、几名老臣,还有总是坐在帘幕后的森妃进行的。

  今日的争执,让解英更加明白,这个国家,不可以被森妃还有这群老臣夺去。

  “所以,李尚书是认为,万万不能拨这笔款项,给工部与和州治水了?”解英冷着脸、摇着扇,声音完全没有起伏。

  “老臣已说过,和州州官是王爷人马,王爷太过轻信这批佞臣了。不知王爷是否还记得,前阵子,这批州官爆出亏空府库的丑事?要是这笔款子拨下去,不是治水,而是用作他途,比如说,扩充军备……您说,这事岂不伤朝廷颜面?”

  解英微皱眉头。扩充军备?他在暗示,自己会在外州建立军队,反抗中央?

  他把身旁几子上的奏折拿起,站了起来,来到那老臣面前。

  “这些折子,是垂江周遭的城镇地方官上递的灾报,不是那批安处州城的州官写的。身处危机,一字不假,刻不容缓,李尚书,你自己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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