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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你不用担心,再被比较。”梅岗说:“因为大哥,快消失了。”

  桃欢全身颤抖。“该死!快死了还想装模作样?”

  “答应,大哥一件事。”喉头的伤,让梅岗说下了完整的话。“回华境,你,放过庆莳,你恨的,只有大哥,跟她没关系。”

  桃欢刻意忽略心里那悲伤的痛楚,依然不驯地叫嚣。“哼!你自身难保,还想护她?”

  “大哥,会消失。”梅岗的声音好沙哑:“你不要,再痛苦了,好好待在华境,好吗?”

  桃欢面色苍白,他那颗污浊的心,第一次意识到,他真的杀了他大哥。

  “桃欢,大哥求你,好吗?”

  梅岗说完,剌穿桃欢的梅枝萎缩了,退出桃欢的身体。

  桃欢无力地跪在梅岗面前,起先不语,最后冷冷地笑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待在华境。”他邪恶地看向梅岗。“我会替代你,坐上护国侯的位置。”

  但梅岗笑了。“好。”

  “没有你,我的确不会痛苦。”桃欢恶狠狠的抓住梅岗的头发,逼近他,在他脸上挑衅地喷气。“赶快,你赶快消失吧!”

  梅岗喘了口气,还是笑。“好,只要你,不伤害,庆莳。”

  桃欢的眼里有着不可置信,可他没犹豫太久,恶咒一声,把梅岗又推回池里。

  桃欢看了厢房一眼,又瞪着虚软喘息的梅岗,皱了眉头。

  为什么?即使要消失了,大哥的身影还是硬要深深地刻入他的心中?

  这身影太过深刻了,深刻到让他发抖,深刻到他不得不用逃跑的速度,离开人间,否则,他可能会被自己的愧疚心给折腾至死!

  桃欢离开了,院里安静无声。

  躺在水池里的梅岗,静静地仰天看着那微微的曙光,穿破了蓝灰色的积云,洒在这院子的四处。

  “今天,也是,晴天。”他抚着脖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厢房走去。

  “好天气。”他边走,边喃喃地说:“庆莳,我带你,回家。”

  “梅岗,梅岗……”

  庆莳沿着曲折蜿蜒的胡同窄巷,大声叫唤着。

  “梅岗,梅岗,你在哪里?在哪里?你出声啊。”

  庆莳继续往前走,周边的景物,她越来越熟悉,她想,这可不是王记油铺附近的胡同吗?再向左拐个弯,就会到喜雀胡同了。

  她往左拐个弯,到了喜雀胡同。

  然后,她就听到了梅岗的声音。

  “庆莳,庆莳。”梅岗说:“我在这里。”

  “梅岗?梅岗!”她再唤,赶紧往前跑了几步。“你在哪儿?我没见到你!”

  “在这里。”梅岗的声音又传来。

  又一个拐弯,庆莳看到梅岗坐在一座简陋的如意门台阶上,正微笑地望着她。

  她也笑了,跑向他。

  “你在这儿干嘛?”庆莳站着打量他,发现他身边有个用来装豆汁儿的陶壶,里面有热腾腾的豆汁儿,旁边还有宽口碗。

  梅岗笑嘻嘻地回答她:“等你来,我们一块喝豆汁儿啊。”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要庆莳偎在他身边坐下。“来,庆莳,过来。”

  庆莳喔了一声,依言靠近梅岗,梅岗倒了一碗豆汁儿给庆莳,看着庆莳咕噜噜地喝下。

  庆莳喟叹一声,心满意足地看向梅岗。“好久没喝了,真好喝。”她看到梅岗一直微笑地看着她,好像看不够她的笑容似的,她歪着头问:“你喝不喝?”

  “好哇。”他接过碗,“和庆莳一起喝豆汁儿,最好喝了。”他也喝了一碗豆汁儿。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听着春天的鸟鸣声,还有春天拂来的微风。

  偶尔有一些春花的花瓣飞落下来,像彩色的、温暖的雪。

  这风吹得庆莳觉得好舒服,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躺倒在梅岗的大腿上,窝了个舒适的位置,就想睡了。

  闭着眼的庆莳,可以感觉到梅岗正轻轻地摸着她的小脸蛋,声音温温柔柔地晌着,像母亲唱着让婴儿安心入睡的催眠曲。

  “庆莳,我把全部,都给你了。”她听到他说:“所以,我永远在你身边,记住喔,庆莳,你不是寂寞的一个人。”

  “嗯……”她佣懒地回道:“有梅岗在,我不寂寞啊。”

  梅岗的笑声。“我很爱你喔。”

  庆莳牵着嘴角,好幸福地笑了,把小脸更往梅岗暖热的肚腹里窝去。

  “我也爱你,梅岗……”她边打哈欠,边说。

  然后,就沉沉地睡去了。

  “呜啊啊啊啊——这、这是怎么搞的?”

  庆莳皱起眉头,好吵,一大清早的,赵嬷嬷在吵什么啊?

  她翻过身,耳边传来沙沙的声音,接着一股浓得散不去的梅花清香扑鼻而来。

  呵,梅岗好香喔!庆莳微笑地想,她伸手去抱,可是却抱到了一团一团松软的花。

  她又想起了,梅岗总会在她睡觉的四周洒上那些香花,说是这样可以睡得更舒服。

  她没多想,小头调了个位置,又要睡。

  “庆莳!王庆莳!”赵嬷嬷再喊,庆莳不搭理,一股力量就来拽她的臂膀。

  庆莳惊醒,这才觉得不对劲,这里怎会有赵嬷嬷?

  但更吓人的是,赵嬷嬷竟突然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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