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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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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了。”贵媛安实在不喜欢和贵蔚吵架,他起身离席,郑参事趋前,要向他报备今日的吉事与禁忌。 贵蔚忍无可忍,冲他背影大喊:“我不要当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贵媛安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磬子姐说,女人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想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我为什么不可以!”贵蔚好生气地再喊:“我的一生,不需要大哥来控制!” 面对贵媛安的下人们,看到贵媛安的表情,脸色都刷白了。 “磬子姐,磬子姐,磬子姐!”贵媛安猛地转身,狰狞地大吼。“这磬子姐是你的谁,要你这样死心塌地的记得她说的每句话?!” 贵蔚吓了一大跳,红了眼眶,但她仍不示弱。 “我不准你再提到她!”贵媛安霸道地命令。“你想要楷模,可以,我就是你的楷模,你只准看着我,想着我,懂吗?” “大哥!”贵蔚不可置信地看着贵媛安。“那是我的朋友,我唯一一个朋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第一次,贵媛安好让她厌恶。他竟然对她的朋友,打翻了醋坛子? “你现在会和我顶嘴了,蔚蔚。”贵媛安斜着嘴角,笑得很诡异。“你的翅膀硬了,想要飞离我,是吗?是吗?!”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贵蔚与汝音认识的。汝音与裕子夫婚姻不合,自然有那些自以为女人可以改变一切,不用倚靠男人的想法,这想法对纯真有如初生之犊的贵蔚有多大的影响力,他当初怎么会完全没有想到? 他的眼充满杀机,对彼此为了外人而争吵感到暴怒不已。他多想马上就除掉清穆侯一家,他们每个人都在阻扰着他、抗拒着他,现在连他的贵蔚都想要抢走—— 贵蔚察觉到大哥的眼神越来越残忍,她胆怯地退了一步,可转念一想,凭什么要她让步,她没有错!她不会让他夺走她的思考,更不要成为他珍藏的玩偶! “大哥,假便有一天……”她瞪着贵媛安说:“你发现我也是个没有思想、乏味到极点的女人,你是不是,是不是也会……” 她吸口气,激动地脱口而出——“像杀了嫂嫂一样,把我杀掉!” 贵媛安的身子猛烈地一震,眼神是惊诧的,喉头滚着,欲言又止。 贵蔚说完,忍着哭,想要夺门而出。贵媛安抓住她。“你去哪里?” “走开!走开!”贵蔚推他、扯他,拚命扭着身体,执意要逃离他。 怕折了贵蔚的手,贵媛安最后放了她,看着那小身影被那幽长的廊道给吃掉。 她怕他。她依然怕他,甚至怕他怕成这样——妄想有一天,他也会杀了她?! 贵媛安开始冷笑,然后捧着胸口,大笑。最后,笑得脸都皱苦了。 因为他的玉心,痛得快被扯裂—— 当天,贵媛安下朝回府后,便得到贵蔚离家的消息。 那婢女为了让贵媛安相信她,还捧着贵蔚留下的亲笔书信,要给贵媛安看。 此时贵媛安刚结束沐浴,穿着单薄内衣,披散着长发,他坐在案前,对着铜镜抚弄着右眼下角的哭底,对那小婢女视若无睹。 贵媛安出神地想,这颗哭痣,分明是为了贵蔚那孩子而生的。他会因色犯难,他会因她的一句话、一个瞪视,而使心流泪。对她,他该怎么办? 他不要和她争吵,他不要她害怕他,他更不要她离开他…… 贵媛安愣楞地对着铜镜,沉思了好久。最后,他瞇起眼,决定了—— “叫厩房备车。”贵媛安说:“我一会儿要出门。” “侯爷……”小婢女的手仍悬在半空,无法抑止地抖着。 贵媛安径自站起身,让另外两名婢女更衣。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本来要赏你二十板的。” 小婢女瘪着嘴,快要哭了。 贵媛安又说:“看在小姐为你解释的份上,仅扣你这月的薪饷。” 众人一愣,心想侯爷都还未展信呢,怎么知道贵小姐有在信上替这婢女求情? “谢、谢谢侯爷!”小婢女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贵媛安哼笑一声。他那善良的蔚蔚啊,连离家出走,都会这么傻气地留下自己的音息,并为这些奴婢求情解释。他太了解她了,不看那信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就是爱她这傻气,爱她这可爱。她永远都逃不开他—— 清穆侯府的前堂大厅上,没有任何说话声,只有老总管替客人备茶盏的细微声响。吊在天花上的宫灯,化不开黑夜的笼罩,只筛下大量的阴影,兜头压在这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 贵媛安先开口。他摸抚着扳指,淡漠地说:“抱歉,让蔚蔚打扰你了。” “别介意。师兄。”裕子夫直直地盯着他,像在看透他。 “今天,我收到一份密奏。”贵媛安拿起茶盏,神态自若地说:“上头说,清穆侯,借口支援邳县水患,将荒州边境的五万驻军调回婺州。” “还有,京畿三万禁军,最近配置大变动。”他喝了口茶,皱了眉,嫌弃地将茶盏搁回桌上,再说:“这三万禁军扼守城外各大官道与驿站,那态势看起来,好像是在,围城。是吗?子夫。” 裕子夫脸色不变,依然稳重。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在给我名正言顺除掉你的借口吗?”贵媛安笑得轻松自在。“师弟还想说什么,便说吧。” “是真的吗?师兄。”略过那千言万语,裕子夫只问这么一句。 贵媛安自然明白他说什么。“你麾下的探子,果真名不虚传,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哼笑一声。“是,是真的。” “能让为弟的听听,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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