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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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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得意兴阑珊,无趣!他原想这麽多人里会不会总有个像样点儿的赌徒,结果却大失所望。 “再赌!” 穿了条麻布口袋似的松垮垮底裤,上头还绣了小碎花的姜愚看来十分惹笑,那条底裤也不知是出自他娘亲还是爱妻的手笔,旁人瞧著直想笑可他却大大方方毫无所觉,而这会儿,他不服输的嚷著再赌的脸上是视死如归再正经不过的表情。 冷冷一哼,聂云飞回身将大碗和骰子扔回车里,扫了眼那仅著底裤的男子,“对不住,在下虽然嗜赌可却也有三条规矩。” “三条规矩?”不知是晚风太凉还是对方话意太寒,姜愚光裸的毛毛腿立见抖了一抖。 “一、不和没赌本的人玩,二、不和死缠不休的人玩,”他冷冷扫了眼姜愚那惹人发噱的裤子,“三、不和衣衫不整的人玩,很抱歉,”他纵身一扬掠上了驴车,“阁下不多不少恰巧都符合了。” “少侠留步!” 裹著小碎花底裤的姜愚犹不死心地将双手平举挡住了老驴车的前进,见状车夫杜奇忙敛下眉眼死命咬住唇才能忍住喉间的笑声,须知,青琉帮是个大帮派,笑笑事小,可谁知日後会不会因之惹来杀身之祸? “你到底想怎麽样?”清冷的嗓、清冷的眸,聂云飞对眼前所见毫无所动,连眼都没眨。 “以命相搏!”姜愚正气凛凛,“今日若不能带回圣令,在下死不足措。” “换言之,”聂云飞冷冷噙起了笑,“你想用命来赌?” 点点头,小碎花在晚风拂掠下添惹上了些许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凉意。 “你的命能值几个钱?”聂云飞却不太带劲,“我有了驴子、有了车夫、有了野猫、有了乖巧听话的未婚妻、有了一车子的宝物,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上下打量著姜愚,“我要个只穿了底裤的男人做啥用?” “我不管,不论你同不同意,这一把,我非和你赌不可!” “有志气!”他轻轻击掌,“这点死皮赖睑的功夫你倒比那翟濯衣还要强。成,冲著这分志气我就接你一局,你想怎麽赌?别告诉我,”他懒洋洋道,“又要赌骰子。” “不赌骰子!”姜愚慌忙摇手,那些骰子个个有鬼似地全听聂云飞使唤,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否则哪能再和他赌骰子! “咱们另设赌法。” “由著你!”聂云飞答得漫不经心。 “好!”姜愚眸中闪著志在必得的火焰。“咱们来赌我身上的刀疤数目是单是双?” “老套!”聂云飞斜了他一眼,“我若猜单你就再划一刀成双,若猜双你也可以再划一刀成单,总之你是抱著死皮赖脸的心来赌的,我怎麽说你便怎麽巧变。” 轻轻松松一语戳破,姜愚顿时窘红了老脸,“别管我怎麽做,只看你敢不敢赌!” 他漠哼一声,“笑话,天底下还没有我聂云飞不敢赌的局!”他上下扫了姜愚一眼,缓缓出口,“双!” “少侠猜双是吧?” 姜愚叫来兄弟们当著聂云飞的面一条条由胸前到脚踝点数起了他由年轻时累积至今战果辉煌的刀疤,数了数、算了算,共计三十三条伤疤,可就在姜愚兄弟们松了口气要高喊胜利之际,聂云飞冷冷出声,“恕在下眼尖唐突,若果没错,阁下子孙袋左侧三指之处应还有条伤疤,有关於此,烦请阁下卸裤验检。” 气氛略起僵硬,半晌後姜愚挺了胸膛朗声道—— “甭验了,在下里头真有条年少轻狂时的纪念品,少侠好眼力,可如少侠之前所言……” 姜愚自地上踢起一柄长剑倏地朝自己左腿划下,这一刀凌厉见骨,连筋肋都险些要断,在身後兄弟们的惊呼声中姜愚萎倒在地鲜血直窜。 “这一局在下志在必胜,无论如何输不起,你要骂我狡诈也罢,说我死皮赖脸不服输也成,总之现在在下自已添了道伤疤,总数成单,少侠输了,”姜愚捣紧伤口伸长了手,“请你交出敝帮圣令!” “你名唤姜愚,哼!还真是愚不可及!” 聂云飞语毕瞬间已以敏捷身手飞掠过姜愚伸高的手臂,一个起落一道血口,配上一声痛哼,待他回转原地,姜愚手腕上已添了道新伤,那伤口虽不及姜愚自戕的口子深,却也毫不含糊是条货真价实的血口。 “你会动手成单,我就不会出手回双?”聂云飞冷著声。 “你?!” 见对方见了血亦无意罢休,不曾心软,姜愚仰天冷啸,目光起了萧索。 “成!在下服了少侠机变巧黠,可在下资质驽钝,本事亦不足,除了这种笨方法实在再无其他本事取回圣令。” 举高长剑,这一回,他砍向的是右腿,可因著重伤力乏,这一剑虽仍凌厉却已不复前一剑的十足力道了。 一声紧掩著唇的惊呼声来自於聂云飞身後,布帘後方的齐奼奼急急踱出车,一双软软的小手也攀上了他臂膀,虽无言语,可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却显露出了浓浓的求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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