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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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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月抖颤着膝头,可除了抽抽噎噎依然没有动作。 “去你妈的,哭、哭、哭个什么丧?老子还没死你来哭个屁?有本事就去哭给舞月那死丫头听,是她害得你得搏命上阵的,呸!”秦快吐了口浓痰,“亏老子将她打小一粒米一滴水养起,没想到人养大翅膀硬了就飞了,就不认人了,真是个他妈的死没良心的烂婊子……” 话语未尽,秦快扬高的长鞭欲往那饮泣的小人儿抽去,冷不防眼前银光激闪,再回过神时,才发现那方才还被他扬在空中的长鞭只剩个握柄,鞭身竟匪夷所思地让快剑碎斩成段,无法再伤人。 “你……” 秦快哑了嗓,睇着手持长剑的张磊像见鬼似地,方才那快剑若直接招呼上他的身子,那么,十个自己也快不过这男人的鬼剑法。 “需要使用暴力来使人服从的人,是最寂寞,也是最空虚的,因为,”张磊冰凝着嗓,“等他没了力气、少了权势,是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即使,是他打小养大的孩子。” “是呀!老爹,别再打了,否则,咱们班子里迟早会再逼出个舞月的!”缓缓踱来取下秦快手中残柄的是射月,他拍拍老人肩头,毕竟,彼此相处了太多岁月,即使,他只将他们当成了挣钱工具,可在射月心底,依旧将这养大了他的老人视为尊亲,这一点,也是他和舞月之间永远无法有交集的鸿沟,舞月记仇,老爹的一掌一鞭她都没能忘记。 “别哭了,盈月,”射月攀上高台,帮啜泣不止的女孩儿抹去泪水,细语抚慰,“我相信你,别急别慌,你一定办得到的。” 两人离开班子后,齐珂珂睇了张磊一眼,“石头,没想到你还会向人说道理嘛。” “那不是道理,而是,”他幽着瞳,“切身的经历,你没发觉秦老爹和屠老四其实是同一类人?” 他沉溺在那段为奴为囚被人鞭笞的回忆里,眸子显得更加灰黯了。 “别再想了,”齐珂珂急急伸臂环住他,“别再想了,你已经长大了,屠老四的长鞭再也操控不了你。” “事实上,”他轻轻一笑,由着她将他抱得死紧,“他的长鞭始终不曾操控过我,而这正是他不断要甩动长鞭来建立威信的原因,在意志上,他赢不了我,所以,他只能凭借外力,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只是可怜,可珂儿,”他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个时候,我倒很想再见见他。” “见屠老四?”她笑嘻嘻摸了摸他的长剑,“用擎天剑杀他?” “不!”他摇头浅浅一笑,“我想谢谢他,若不是他,我又怎会遇上你?” “那倒是的。” 齐珂珂亮了笑脸,小手儿贪玩地摸上了他鼻翼的银环,“那时候,若非你的鼻环和那黥面刺字,我可不会去多看你一眼的。”也不会,在后来岁月里,整日被你欺负得惨兮兮,还要将我送去给别人。 张磊觑了眼顶上苍穹,感恩地将怀中人儿揽紧,感谢上苍,用这样的磨难来赐给他一段好姻缘。 “石头,接下来,”她阖着眼舒服地卧在他怀里,“咱们该上哪儿了?” “先去探望杨伯父,然后……” 他迟疑着说:“珂儿,咱们最终去处你心知肚明,别再想着逃避了,到末了,咱们还是得回齐坛去的。” 怀中人儿无语,只是,乍然僵住了柔软的身子。 齐坛国,养生殿。 养生殿乃齐坛国主齐征私下接见臣子或处理后宫事宜的地方,庄严依旧,肃穆依然,不过比起平日接见文武百官的养心殿还是淡雅了许多。 这会儿,殿堂之上,冷峻着眉宇的齐征身旁列坐着的,是愁着眉头的锦绣,冷冷含笑的梅妃,傻了眼的兰妃,咬着手绢儿的竹妃和愕视着出不了声的齐珂珂生母菊妃。 为什么,齐征犯着头疼,为什么这阵子相同的场景会如此频繁上演? 上回,下头跪着的是大了肚子寻痴而归的三女儿齐姒姒,这一回,换成了四女儿齐珂珂和她的贴身护卫,瞧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一脸情深无悔的神情,他的头就发胀,天哪,谁能告诉他,如此惊愕的画面还得再上演几回? “珂珂,”齐征清清嗓子,在诡静的气氛中沉沉开口,“父王这回让你出门寻痴,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 “找着了,自然就回来了。”相较起上头那一列皱着眉头的后妃,齐珂珂从容不迫得可以。 “那么,你的痴郎呢?”齐征温吞吞问着。 “无名,他是我这一生唯一认定的痴郎夫婿!”齐珂珂抬高那与她一块儿并跪于地的男人手掌,那紧紧交握的两只手十指互扣,表达了他们的亲昵,更表达了坚定的意志。 “不过……”她向着爹娘解释,“现在他已不叫无名了,他的本名叫张磊,而我,都叫他石头。” “叫什么都成!年轻人,”白菊吟总算捡回了神识,她瞪紧那跪着不出声的张磊,“离开齐坛前,我是怎生嘱托你?而你,又是怎生向我保证的?” “娘!不关无名的事儿!”齐珂珂急着帮张磊解释,“是女儿,都是女儿硬要去缠着他的……” “珂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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