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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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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前提是,得有个不断惹他生气,让他忘了嫣语的捣蛋丫头! 其实,荆澔知道他大可将这叫姒姒,却又半点不“似”柔情似水的嫣语的少女赶跑的。 妓院里待久,对付那种自动送上门来的姑娘,他有的是各种逼人远离的法子,自然,就更别提他还有个身为开封府捕头的好友了。 他自忖不是善男信女,对付会碍手碍脚的人向来不择手段。 可当面对着这笑起来有对可爱至极虎牙的少女时,他就是硬不下心。 是那牙印还有那在他耳边嚷疼的声音,让他狠不下心的吗? 他不知道。 对于那一夜,他可以如她所愿佯装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什么都不用负责,可他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那一夜,他不但记得,且记忆清晰。 所以,他无法当真狠下心将她推离,他毕竟,是欠了她的。 虽然,对于这件事情发生的始末他还厘不清楚头绪。 赶不走、骂不跑,他当然不会傻得真准备让这丫头就这么给牵着鼻子走。 晌午时分,荆澔阴着脸色踱入了画室,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在一堆垫褥抱枕里找到了那砸了一夜酒坛后,睡了一上午的丫头。 他想过了,既然这丫头酷爱丹青,也许他可以以教她画画为补偿,等她稍有成就,那么,他就算赎了过,自然也可以无愧于心地将她赶走。 “起来!”他冷着眉用力推了推酣憩在甜梦中,睡得像个落尘仙子的姒姒。 “不要!”她在睡梦中转了身,声音满是浓浓的娃儿憨味,“别吵,人家没睡饱,困着呢……” “成!”荆澔站起身,“你多睡会儿,我再去喝几杯……” 他话没完,姒姒已乍然失了睡意弹跳起身,星眸湛亮,小手攀紧他袖子,那模样像个怕相公跑去偷腥的小妻子。 “喝几杯啥?”她撅着菱唇,嗓音透露出威胁。 见她黑瀑似的青丝被睡得打了几个纠结,他皱皱眉,忍不住伸手帮她拨弄开,不自觉这样亲昵的动作像极了个在帮小妻子整弄睡乱了发的丈夫。 “玉米模模。”他淡着嗓,“胡大厨最拿手的便是熬玉米模模,不糊不焦、既稠且甜……” “玉米模模!”姒姒娇甜的笑声打断了他。她蹦高身子跳向他,再将自己的皓臂挂入他臂弯里扯着他往外走。“快走、快走!都快饿昏了呢,我最爱喝的就是热腾腾的玉米模模了!” 睇着她,他淡淡出声,“记牢身份,你是丫鬟,我是主子。” “是呀,我记得很清楚呀!”她笑容不曾减损,亮着芒,“你是主子,是天,是地,而咱们正要去喝玉米模模。” “去问问,天底下哪个丫鬟敢这样挽着主子走路的?” “哎呀呀,那是她们不懂得悦主嘛!”姒姒偎在他身侧,小小的手儿固执地霸着不放。“如果秋棠愿意这么巴着我,我梦里偷笑都还来不及了……” 边说着话,她边狗儿似地在他身上抽动着鼻,事实上这才是她巴着他不放的主要原因,“不错嘛!”她皱了皱鼻语带嘉许,“没趁我睡着时偷偷喝酒。” “清醒时被人死跟着已经够惨,我可不想……”荆澔冷哼,“末了连睡个觉都还有人巴在床上不肯松手。” 姒姒垂了垂粉颊,待红霞褪尽才敢抬高清眸。“吃完玉米模模,你就要开始作画了吗?” 他点点头,眸子觑向楼外苍宇。“天色不错,适宜动笔。” “那么,先画鹃红还是巧芸?”她听秋棠说过,这男人昨儿叫了成群的姑娘上了画室,看来这阵子有得忙了。 “谁说我要画她们的?” “不画她们?那你……” “你是看准了不再是少年画圣的荆澔只会画女人吗?”他淡淡然瞥了她一眼,“我想清楚了,如果要甩开你这粘人精的惟一途径是恢复以往的创作,那么,我只有做了。” “真这么迫不及待想赶我走?”她向他扁扁嘴一脸淘气,“当心点唷,齐姒姒啥没有,惊人魅力最多,别到了我真要离你而去时再来哭哭啼啼求我。” 他仰头朗笑,险些岔了气,半天才能正常出声。 “齐姒姒,你家祖传行业肯定是砌围墙筑高台盖长城的,否则怎能生出你这么厚的脸皮?” “真这么厚吗?那好,下次若有人要对主子不利,小婢我还可以用脸皮来帮你挡暗箭!”她谄笑着。 “谢了!”他收起了笑,心底突然起了骇意。有多久?三年多了吧,嫣语死后,他紧闭心门就不曾如此发自内心地笑过了,怎会这么轻易地在这认识不到两日的少女面前卸除了防线? “不画女人,咱们画山水吗?”未察他的思绪,姒姒依旧笑意吟吟。 “不,我要带你去……”他摇摇头,眸思淡淡。“画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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