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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闻笙!”齐娸娸一边拉紧鞭一边向他施了眼色,意思是,你还不快逃?

  “没事喊我干么?想要我趁机溜吗?”闻笙哼了哼,在两女之间悠闲踱着方步,“我可不想欠你人情呢!七七小师妹!”

  “小师妹?”

  花映红闻言变了脸色,硬生生自齐娸娸手中抽出虎头鞭,也不管会勾拉出她多少肉屑和血丝,下一鞭又是击向齐娸娸束起发的头顶,一鞭起落,去了发束,散落了及腰的黑瀑青丝,一个美艳绝伦的绝代佳人就这么披着发在众人惊呼声巾款款而现。

  “就是她!就是她!”

  人群中那叫胡笃山的汉子惊呼出声。

  “她就是我在齐坛国见过的二公主!就是那到处派人到山里捉隐上的美人儿,这会儿,诸位乡亲不妨评评理,还有哪个敢说我胡笃山是蒙了眼,将母猪看做了绍婵?”

  这倒是奇了,围观的人左右巡着眼,一个是上人家庙里寻男人的蛮女,一个是派兵士四处搜山捉男人的女人,两个惊世骇俗的女子,这么巧竟在这儿碰了头?

  罔顾于身旁纷杂的耳语,花映红火热的瞳眸一瞬都不曾离开过齐娸娸身上。

  “所以……你就是那白骨精?”

  “闻笙疯了你也信他的?”齐娸娸叹口气,“耿乐会是那种被一个女人左右的男人吗?若真是,这会儿我又怎会一个人在这里?”

  “谁知道你们搞的是什么把戏?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鞭起落,花映红的鞭子缠上齐娸娸脖子,硬将她给卷近自己身边。

  “这会儿他的白骨精已经落在我手上了。”

  花映红冷视着在旁环臂看着热闹的闻笙。

  “回去告诉你师父,七日后到飒秋崖见我,否则,等着帮他的白骨精捡骨吧。”

  “别开玩笑了,母夜叉大姊!”

  闻笙漫不在乎轻笑,“你八成是不知道我和这白骨精的恩怨吧?你尽管捉、尽管带走,别说捡骨,你就是把她给磨成了粉,我也只会说声谢谢的!”

  “由着你!”

  花映红噘唇吹哨唤来了胭脂红马,像扔麻袋似地将齐娸娸先扔上马,继之俐落的翻身而上,扯动缰绳她冷冷拋下了话。

  “他不来更好,我才有机会试试杀了有本事进到他心里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恶风一荡,火球儿远离了挹香斋,闻笙瞇眼睇着远去的尘烟半天没有动作。

  不久之后,挹香斋外传来了惨叫声──竟是那胡笃山刚出门,就让一辆马车给撞个正着,倒在地上发出哀号。

  “瞧瞧吧!还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早叫他别乱发毒誓了,他就是不听,这下可好,明亮亮的青天不会让马车给撞着?那还不叫冤?。”

  举头三尺有神明?

  闻笙闻言皱皱眉,不屑地哼了哼甩袖离去。

  月夜、湖畔、哀怨欲把的箫音。

  被麻绳捆绑了手脚的齐娸娸让花映红绊扔在湖畔一处猎户的小屋里,随即她就离开了,看得出她是有恃无恐不怕她逃走。

  是呀!有什么好逃的呢?

  齐娸娸偎近冷冷的柴堆,假想着是靠在一个温热的炉灶边,再闭目假寐佯装是躺在自个儿的娸霞宫里,而外头媺仙正在吹箫给她听,她已经几日不得好眠了,这样的休憩正是求之不得,又有什么好逃的呢?

  不过,媺仙虽然也会吹箫,但这样的箫音却绝不可能是出自于她的,那万分悲凉的箫音自水面上飘来,如泣如诉,似哀似怨,余音袅袅,让人闻之心动,不禁想起一些悲伤的往事,更不知何以的落了滴滴的清泪。

  耿乐也吹箫,箫音也动人,可却比不上这箫音的萧索悲凉,齐娸娸想起她曾说过耿乐的乐音尚缺一味倒没骗他、和这姓花的女子相较起来,他的箫音或许技巧更高,却因缺了情缺了怨,而无法达到这种令人瞬间动容的地步。

  箫音引发林间野兽的声声悲鸣,那悲音一声接一声,远远传来,令人不忍再听,齐娸娸想起耿乐曾说过的话,箫音过于悲凉断肠,若要在夜里品箫,得先和过往鬼神打声招呼,以免招来异物。

  而她,这个红衣女知道这规矩吗?

  啪地一响一只烤鸡腿由天而降到了她怀里,断了她的思绪,她睁开眼睇了睇眼前冷着眸的红衣艳女,想起闻笙送她的“母夜叉”称号,这会儿在夜里看来,这名头倒还颇为贴切的。

  看来夜箫引来的倒不是旁的异物,而是只──货真价实的夜叉!

  花映红蹲身解开她手上的麻绳,再将鸡腿塞入她掌里。

  “吃──”

  简单扼要,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不提别的,她干脆的个性,说实话她例还满欣赏的。

  齐娸娸坐直身,将鸡腿送进口中,“所以,你并没打算把我给饿死?”

  花映红轻蔑地睨了她一眼,“对不起,我不用这么没创意的方法杀人的。”

  “那么……”齐娸娸看了眼手中的鸡腿再咬一口,“下毒呢?”

  “也许吧……”花映红再送她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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