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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香儿模糊着嗓,“这么早?您那痴郎恐怕还窝在被子里吧?”

  “又在胡说些什么了?”齐奼奼酡红了腮,手上利落的束起发冠,转眼间摇身成了一个俊俏男儿。

  “不胡说,”香儿努力撑着眼皮,“依胡子道长的意思,您不但要寻他,还得让他爱上您,不是吗?”

  “那是之后的事情,”齐奼奼打来了水,摇摇头睇着还赖在床上的小丫环,有些弄不清楚究竟谁才是主子?

  “在那之前,我得先确定他究竟够不够格,算不算真痴性。”

  “够痴您就爱?不管他生得什么德行?”一条湿帕飞向小丫环。

  “你是话太多了,还是……”齐奼奼柔嗓中带着危险,“嫌水不够冰?得淋上头才够清醒?”香儿吐吐舌跳下床,这会儿才真正醒了过来。大公主温驯和善,这也是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的她敢没大没小的原因,但大公主是那种不火则已,一怒则惊天动地的倔性女子,她香儿可没想过要去面对大公主那罕为人见的另一面。用完早膳出了客栈,外头薄雾散了,看天空,今儿个会是个好天气,因着寻觅有了方向,两人心底均比前些日子来得踏实了点。过了条巷弄后,香儿先拿个老婆于试刀。

  “婆婆早,您可知那聂云飞聂少爷住在何方?”老婆子先是抖了抖身像打个寒颤,不出声径自垂首继续走。敢情一早便退着了个耳背的老婆子?不打紧,香儿踱上前吸口气,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吼。

  “婆婆!我……”

  “这是打哪儿来的浑小子?”老婆子被那雷打似的鬼吼吓了一跳,一只手捂着耳、一只手拍着心口。

  “这样没头没脑大声吓人。”

  “谁没头没脑啦?”香儿噘起嘴,“人家先同您问过早了,是您不理人的嘛,”

  “这是哪边的规矩?”老婆子喷着气,“问了就得理?”

  “人家好声好气问您,知道便说,不知便摇头。”香儿觉得没道理,“哪有这样不吭气的。”见老婆子尽顾着走,站定的香儿气嘟嘟的,“待会儿回去非生剥宝二的皮不可,说什么只要道出聂云飞的名,必定老少皆知,这么巧,刚出门便碰着了个不知道他的人?”

  “谁说婆子不知道?”老婆子停了足一脸不悦,“只是一大早不想提他行不行?”

  “老人家知道聂公子?”是齐奼奼喜悦的声音。

  “知道!”老婆子没好气的回答,“两位探听得没错,那小王八蛋在咱们这儿还真是老少皆知,他自六岁起就乡里尽闻了,想不认得他,好难啦。”

  “这么说……”香儿一脸兴奋,这聂公子还真的是名闻乡里。”

  “这样的说法倒也没错。”老婆子好奇的抬着眼,“两位是生面孔,不知找那小王八蛋做啥?”

  “干吗开口闭口叫人小王八蛋?”听旁人用不敬之词,冠在那可能会是他们未来的驸马爷身上,香儿一脸不开心,“难不成,这是宜昌人对知名人士的敬称?!”

  “敬称?!”老婆子笑出一滴泪,半天岔了气。

  “是呀!小爷有见识,这的确是咱们城里对‘知名人士’的敬称,你们两位找聂少究竟有何贵干?”

  “没什么,”齐…怕香儿嘴快胡言忙接了口,“只是有些事儿想请他帮忙,还请老人家指个路。”

  “指路是吧?”老婆子伸掌遮着烈日向前眺望。

  “时辰太早,聂少九成九还在梦乡里,这时候去扰他清梦,肯定是灶里添柴,旺人火气,”老婆子慢条斯理的道,“听婆子的没错,您先到附近逛逛,太阳偏了西再去吧!”

  “上哪儿去?”见老婆子又打算开步走,香儿忙追着问。

  “不难寻,沿着宫道出城门……”

  “聂宅不在宜昌城里?”香儿讶然问道。

  “原来是的,聂府是咱们宜昌首富,别说宅第,城里十多条巷弄的铺子,全是向聂老爷子租赁的。”

  “想来是城里太吵,聂公子是个风雅之人,才会宁可搬到城外图个清静。”香儿代作了解释。

  “是这样吗?那婆子可就不知了,小兄弟你不妨自个儿去看个明白吧,两位出城过了弱水湖,很快就可听着人声,届时只消往那有人声的地方寻去,就能找到你们想找的人。”

  “弱水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齐…赞着,“好雅的名。”老婆于不屑的哼了声,身子已然走远,凉凉的话语才飘了过来“公子别想多了,那湖原叫溺水湖的,专收无主孤魂,后因引来太多投湖自尽的人,亡灵扰人,这才更了名去了水旁,叫弱水湖的。”闻言齐奼奼忍不住颤了颤,香儿却没当回事。

  “别听她的,少爷,这婆子肯定是刚同媳妇儿拌了嘴,心情不好,嘴里没半句好听的。”两主仆原本欲亘接到城外寻人去,可走着走着,香儿被沿路的铺子吸引住,拉着齐奼奼东瞧西逛,逛到日已偏西,若非齐奼奼心急,她还杵在一间绸缎庄里不肯走。

  “少爷!”香儿被齐奼奼拉着跑,另一手犹恋恋不舍于方才握在手心的滑腻,“人在就跑不了,急啥?您该多瞧瞧这儿的绸缎,亮闪闪地,让人眼睛半天睁不开。”

  “你当咱们来玩的吗?”

  “正事已定,闲事可虑。”香儿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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