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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马背上男人无语睇着前方那穿梭在桃花丛间,轻轻吟唱着小曲儿的少女。

  男人向来冷漠的神色里出现了丝不自觉的温柔,一种只当属于情人之间的眷恋眸采。

  “华大哥!”

  那穿梭在花间的精灵朝他笑盈盈奔了过来,自小生长于深宫,鲜少有奔跑的机会,不过是几步路便跑得她气喘吁吁酡了腮,少女举高了手上的桃花枝,圆睁的眸子是稚气的。

  “怎么你们外头的花都比我们宫里的还要开得大呢?”

  “因为外头有自由的空气,”华延寿敛下半天移不开的眸采,试图漠着嗓,她只是他的任务,他却得时时提醒着自己。“和自由的雨水。”

  “那就难怪了,”朱昭漓闭着眼舒展着胸,“这几天我总觉得特别开心,原来,是因为嗅着了自由的空气,华大哥!”

  她再度提出问题。

  “可无论宫里宫外,咱们头顶就只有同个日头吧?”她笑得娇柔,比手上的桃花还要绚丽夺目。

  “阳光是公平的,一个人活着若见不着外头的阳光,”她喟然起了怜心,“那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华延寿不出声将马踱远,人虽是活着却无缘得见天日山川。

  她可知,再过几天,这却将是她的未来!

  “这一路上你都还没教我医术呢!”朱昭漓跟紧着,眼底满是认真。“自从那天堂嫂跟我说让我同你一块儿去习医术时,我就一直雀跃着,虽贵为公主,但这一生我还从不曾认认真真想过自己未来的人生。”

  她眸中绽着兴奋的光彩,“若我当真能够济世行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那就不用再理会太后老想把我指给哪位公卿贵爵的婚事了,”虽微噘高了嘴,她的神情却依旧是柔美动人的,“我才十六,压根没想过嫁人,更没想过让别人左右自己的一生!”

  “不让别人左右一生?”华延寿淡睇着她,在柔弱外表下,发现她与外表并不相符的性子。“难不成,你有把握可以自己决定一生?”

  “没把握,”她红红脸说得老实,“可总得试试呀!”

  “喏!欠你的十两银子。”她塞了银子到他手里。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她稚气地笑着,“我早说过我是不欠人的,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那次在街上咱们是头回见面—可你却仿佛知道我?”

  “江湖上有个传言,”华延寿别开视线眺着远方,“前景帝遗下幼女,诰封昭漓,是当世最美丽的女子!”

  朱昭漓酡红着睑没出声,只听他淡淡然续语——

  “所以,我听过你的名字并不为奇。”

  她没再吭声,由着他一把将她拉上马坐至身前。

  “咱们上哪儿去?”

  “鬼墓山!”

  “好阴森的名。”

  “死财门人住鬼墓山巅,”他并不在意,“相得益彰。”

  “到那里之后,我就会展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了吗?”她一睑殷盼,孩子似地。

  他不作声,在朱昭漓眼底,读到了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夕阳灿目,衬着落日馀晖下的她美艳得不可方物。

  他再度同乍见她时一样失了魂,险险忘却了呼吸!

  可最终,他还是记起了自己的任务。

  换言之,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背弃她的信任的。

  数日后,华延寿带着朱昭漓抵达了鬼墓山,在她饮下迷药后,将陷入昏迷的她抱到了灵枢屋。

  意识不清的她在软倒至他怀中时听见了幽幽然,属于他的嗓音——

  “如果你不是朱昭漓,这故事,势必改写!”

  灵枢屋的下层穴室里,贮藏着天下冰冻至宝寒玉冰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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