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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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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壬尽是笑着,在依姣没留意的当儿不作声地狠踢了小奇一脚。 就这样,依姣在必死居里住下。没多久,如朱佑壬预料,琉阳找上了彰荣王府,想用她自个儿换出她以为被困在王府的华延寿父女。 华延寿在王府中候了一段时日,没见着他想等的人,因着时间急迫本就想着要上别处找,湛碧落也答应了会跟他保持联系,是以,他毫不恋栈地走人。 而琉阳是心甘情愿耍留在王府里当壬王姬妾的,华延寿无话可说,他没想到的是,那向来以能追随父亲为傲的女儿竟也没打算跟他一块儿走。 虽然朱佑壬放了话,一个换一个,他没打算放依姣,可华延寿并没真将这年轻人的话放在心头,若他当真决心要带女儿离开,那么,除了死人谁也阻不了! 可这会儿,不是死人来阻,是他的女儿,他养了十六年的女儿对他摇了头。 “我不走!” “为什么?”华延寿冷着嗓,他在意的其实较多的是女儿的抗拒。 “没有为什么。” 依姣试图表现漠然,内心却并不如外表坚定,只要父亲对她稍假辞色,只要父亲好好与她劝说,只要…… 也许她会改变主意的。 “难不成,”他冷哼,“你也想当壬王妃?” “我没有!”她微恼,十六年了,爹爹难道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没有就好,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她的心再度破了个洞口,冷飕飕地,她不清楚别人的爹爹是否也都这样肆无忌惮地伤自己的女儿的? “就因有自知之明,”依姣拾回嗓音,“所以我不想再跟着您了,以免丢您的脸。” “我再问最后一遍,”华延寿毫不遮掩他的不耐,“华依姣,你究竟走不走?如果你硬要赖在这劳什子的必死居,”他轻蔑地扫了眼木匾上三字,“华佗子孙沦落到开设必死居?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你若不走,就别再当我华家子孙!” 她摇摇头,脸上冷冷,心头凄凄。“姓华的既不希罕我,那么我就不姓华,”她忍着泪,硬着眸,“从今天起我只是必死居居主,我叫水饺妹!” 两父女僵硬着没反应,只小奇边叫嚣边跳跃,似乎觉得听了个好笑的笑话。 华延寿长袍一挥转身走人,后头传来依姣低低嗓音,“爹,如果当年您是这样对娘的,那么,我真的不怪她狠心舍下我们!” 他没说话,身子僵了僵,瞬间消失在她眼前。 走了华延寿来了琉阳,必死居因着朱佑壬的命令,除了下人在送些垂死的动物来会有人声外,向来罕有人迹,可自从琉阳来后,在候着与朱佑壬拜堂前的时日,她多半的时光是待在依姣的必死居里的。 天天过来陪依姣,可两人对话并不多,依姣很忙,忙碌的结果是院子里插在泥土里的竹片一直在持续增加中,而挂在必死居木匾下却只几条孤零零的红丝绳,随着微风飘来荡去地。 “依姣,”琉阳一脸迷惑,认真睇着好友在竹片上写字,“写这些东西是干么用的?” “计数,没别的用处。”依姣漠然地继续手边工作。 “我一直想向你说声对不住,依姣,”琉阳环顾四周,“害你被困在这里。” “牧琉阳,你有病吗?”她连头都没抬,“你不认为我在这里过得很自在?” “那倒是,”她审视着好友,“你这个样儿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个被困的人,依姣,”她斟酌着用字,“你和朱佑壬之间究竟……”她拉长语气,掩不住好奇地问:“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依姣扫了她一眼,“总之我们不会是你将和他在三天后建立的关系就是了。” 琉阳涨红脸叹口气,“依姣,难道你从不好奇我为何会答应嫁给朱佑壬?” “不会!因为那不关我事。”她起身将手上那只已然喂妥药昏沉沉的大田鼠放入铺了软垫的竹篮里,“他肯娶,你愿嫁,两厢情愿的事儿,咱们外人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对朱佑壬也是这么说的吗?”琉阳更不解了。 依姣摇摇头,“他从没同我说过这事,他来我这里,有时是发发怒火骂骂朝中恶狗,有时是垂头丧气恼皇上近小人,有时只让我帮他捏捏筋骨不出声的。” “他在你面前,”她有些无法置信,“似乎全然不像那个会在人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壬王。” “他也不过只是个人,”她怯了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说你还帮他捏筋骨?”琉阳微微酡了腮,“隔着衣服?” “隔着衣服捏个屁!”依姣毫不文雅地道,白了她一眼。 “所以……”她吞了吞口水,“你们的关系已到了可以袒裎相见?” “袒你的头,你在想什么?”依姣用量药用的秤杆敲了她的头,“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他只是个需要帮助的患者,别他想,若是你在我面前褪尽衣衫,我照样不眨眼的。” 琉阳叹息着,“我原想单凭他为你打造这幢必死居看来,他对你必然是有情的。” “别傻了,”她漠然道:“凭他的智慧,如果他真想要一个女人,那么,他不会要麻烦到还得盖个房子这步落魄地的。” “也许那是因为,”她盘思着,“他不单要人还更要心,所以,才会费尽心思。” “如果他真是要心胜过要人,那么,”依姣静睇着她,“他就不娶你了,琉阳,你心里有别人,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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