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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那很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褚云衡像个听话的孩子,慢慢点头,“知道,我会去你那里做物理治疗。”

  “这还差不多。”林书俏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不过,这里虽然没有医院复健科的专业设备,我仍可以用我专业的按摩手法帮你减轻疲劳,你也不希望明天到学校后出现痉挛吧?”说着,便起身要推他进卧室。

  “等等书俏,我这里还有客人在……”褚云衡放下手闸,“晚点再说。”

  朝露见状,忙说:“褚先生,这里也不需要我了,我先告辞了。”

  褚云衡掉转轮椅,面向她,“好的,替我问候贺阿姨。”

  “再见。”她背起包,向房内的两人颔首致意后离开。

  朝露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四点多,贺蕊兰在厨房做晚饭。

  “妈。”朝露换了鞋,走进厨房,“我替你去工作为的是让你好好休息,你又瞎忙活什么?晚饭等我回来弄就好了。”

  贺蕊兰正在切肉丝,“我感觉好多了,就想做浇头面吃,不累的。”

  朝露洗了手,回身接过贺蕊兰手中的菜刀,“我来。”

  贺蕊兰退到厨房门口望着她切肉,隔了片刻开口道:“你今天去得怎么样?”

  朝露的刀停了停,又落了下去,“挺好的。”

  “小褚对你还和气吧?”

  朝露淡淡笑了笑,“我想,他这人大概对谁都和气。”

  “这倒是,这小夥子的涵养真是没话说。”

  “嗯。”朝露对此无异议。

  切完肉丝,洗了砧板,她又拿起搁在一旁的雪菜切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回头见母亲还在厨房门口站着,心思一转,便问道:“妈,该不会你还在打让我和他相亲的主意吧?”

  贺蕊兰嘟囔道:“我是挺中意他的,可这事儿说到底得看你的意思,你不愿意,我只好死心啦。”

  朝露撇撇嘴,往炒菜锅里倒了油,“妈,你以为这事只随我高兴?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呢。我是介意他的残疾,但就算我不介意,你以为他就一定能相中我?他身边难道就没有更好的人选?”见油热了,她把肉丝和切好的雪菜倒进锅里翻炒。

  “没有什么人选。”贺蕊兰很肯定地说,“他行动不方便,又不是爱到处玩乐的个性,成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接触的人有限。”

  朝露一边挥铲一边道:“妈,你不过一个礼拜见他个一两回,知道什么呀。”

  “听你的口气,好像知道得比我多似的。”

  朝露炒好了雪菜肉丝,拿乾净盘子盛好,放到一边,“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觉得那个褚云衡实在不用别人操心终身大事,他……怎么说呢?他的身边不会缺乏欣赏者,当然,其中也包括异性。”

  “你不就欣赏不了吗?”

  “我也欣赏他,”朝露老实答道,见到母亲流露出兴奋的表情,赶忙补充,“但仅限于欣赏。妈,你的眼光没有问题,他是个好人,更难得的是,他不是那种让人觉得无趣的好人,他有深度、有思想,也不缺少风趣幽默,但是,当初我介意的,现在依然介意。”

  贺蕊兰满脸遗憾,摇头叹息道:“可惜啊……我不只可惜你,也可惜那个好孩子,可惜了他这样的人品才干,却摊上了这样的身子。说句心底话,就算他当不了我的女婿,我也希望他早点成家,有个伴能扶持他一把,这孩子不容易啊。”

  朝露听了,只觉得心里有只尖锐的爪子划得她难受,眼前浮现一个画面,那个模糊的背影拖着腿前行,那划着圈的病腿每随身子甩动一下,爪子就跟着划了她一下,她几乎想冲进那个虚幻的画面里,搀住那个蹒跚而行的人,助他一臂之力。

  她很快回过神,继而是一阵惋惜和心痛。是的,她为那个认识不算很深、交情几乎算无的褚云衡感到心痛,她深切地理解母亲为什么会对一个年轻人这样关心备至,那实在不是一个让人可以冷漠对待的人。

  她只是个俗人,无法忽略他的残疾,但是,她由衷地希望这世上能有一个不俗的女子堪配这样一个不俗的男子。

  蓦然间,她记起那个叫书俏的女子,心里莫名地略感安慰,转而对母亲说:“妈你也别替人家瞎操心,我今天还在褚云衡那里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和他亲密得很,说不定人家早就是情侣了呢。”

  “哦?叫什么名字?”

  “我听褚云衡叫她书俏。”

  贺蕊兰面露了然,“原来你说的是林医生。他们俩虽然要好,但没戏。”

  朝露一边接了用来煮面条的水,放上瓦斯炉,一边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们认识好多年了,从小褚在德国那会儿就认识了,若要有发展的余地,早就进入状况了,还会等到今天?不是我说,林医生对小褚也许有心,我在他家做了好几年,一个月总能见她来个一两回,嘱咐这嘱咐那的,厨房里的事有时也会帮忙,说实话,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说她没有心我是不信的。但小褚对林医生好是好……却总觉得少点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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