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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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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乐浪所托付之事完成后,袁枢朝玄玉深深三叩首,每一下皆叩地有声。 “末将死不足惜。”再次抬起头时,袁枢飞快地拉出腰间的陌刀,将刀柄一横,用力抹向颈间。 玄玉在他使劲抹下去前,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 “盼殿下成全。”死意甚坚的袁枢,眼底没有半分动摇。 “你的命……是乐浪用命换来的。”隐忍的玄玉,浑身不断颤抖,“你得代他活着,你得代他好好的活着。” 已干涸的眼眶再次泛满湿意,背负着乐浪之死的袁枢,在玄玉的颤抖中,同感其痛地红了眼眶。 玄玉难忍地别过脸,“别辜负他。” “殿下……”袁枢不禁泪流满面。 “启禀殿下,敌军叫战!”在监视着敌军一举一动的前军传来消息后,前将军急忙的冲进行辕内通报。 如遭针刺中般,玄玉狠然拾起眼眸,再次忆起了乐浪身上的伤口,和尔岱又是用何种方武将乐浪永远逐出战场。 就连他也没料到,尔岱竟求胜至此,甚至连这种手段也部用上,虽然在战事中,取敌性命的手法无分卑劣高低,只重成与不成,但这叫不能凯旋归来,或足在沙场上堂皇战死,反倒枉送一命的乐浪,情何以堪?君子重德,若他将杨国交子尔岱之手,日后,杨国会是什么景况?一场战事尔岱都尚且如此了,若将治国治厌之权交予尔岱之手,尔岱又曾做出何等错事? 行辕内等着他发号施令的众将军,人人皆屏息以待,个过-会,玄玉在他们等待的目光下拿起乐浪的陌刀。 “殿下要亲自应战?”众将军见状,莫不紧张地起身。 玄玉环视众人一眼,未及开口,行辕里的将军们都惶恐的出声阻止,因他不同于他人的太子身份,也因他们不愿他冒着和乐浪一样的风险接续乐浪遗留的战局。 “殿下切勿亲自应战,殿下不可……” “传旨。”玄玉转身朝堂旭交待,“命元麾将军破伏羲营后,速返长安。” 不是要按照计画先兵援九江吗?对于他突然改变计书,堂旭虽有犹豫,但仍是应了下来, “遵旨。” 玄玉再看向一室怕他步上乐浪后尘的人们,半晌,恢复镇定的他沉稳地开口。 “现下,我不要求你们马上为乐将军报仇,我要你们守。” “守?”众人眼中有着不解。 他朝众人暍令,“在元摩将军赶来会合前,轩辕营务必得守住长安三十里敌距,绝不可让益州大军越雷池一步!” “听到余丹波如雷贯耳的名号,写满失望的众人脸上,不自觉地又抹上了一份希望,人人都在想,只要余丹波率另一半轩辕营赶赴此地,届时他们定可击败益州大军一雪前恨。 “本帅任你为此役的行军总管。”玄玉走至袁枢的面前,将手中乐浪的陌刀交给他。 袁枢怔愕地看着池。 “守住三十里敌距,别教我失望,”已有坚守尧郡城准备的玄玉,将眼下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末将领命!” 洛阳。 伏羲营大军遭拒在洛阳城外十里处,由余丹波所领军的轩辕营,目前已退回洛阳城内。 就表面上来看,此役中牺牲掉前军,还退守至洛阳城的余丹波,似乎是很令人失望,但不介意让狄万岁得意一时的余丹波,实际上乃是刻意引诱敌军全军尽出,一点一滴耗掉狄万岁手中的兵马,加上远自丹阳赶来的伏羲营,在长途奔波下本就已兵疲马累,只要战事拖延得愈久,粮草减损得愈多,也就对伏羲营大军更不利。相形之下,目前洛阳城内的轩辕营大军,因保存战力计策成功,城中军员数已超出伏羲营大军。 现下全轩辕营的人都在等,就等已盘算好如何卷上重来的余丹波,抓准时机,出城予以伏羲营重重一击。 当时机已然来临,余丹波在行辕中传达完战略,准备安排大军出城袭敌前,另一个不在他们预期中的消息,却先行抵达洛阳城。 由玄玉所派的探子,自长安外的尧郡城一路奔往洛阳,以百里加急之势进入洛阳城内,人行辕后跪在余丹波面前,双手奉上帖子时亦大声报出乐浪的死讯。 行辕中静默得可怕,原本士气高昂的众将宫,顿时陷人难以自禁的哀伤中,如遭晴天霹雳的余丹波,则是怔怔地握着手中的加急帖不发一语。 过了许久,不愿相信这事实的他,压下两手的颤抖,执意打开帖子亲眼去确认这个噩耗,当乐浪的姓名映入他眼中时,他倒抽口气,任帖子自他的掌心中滑落,如同不瞑目的尸首般,摊放在案上与他两目相对。 离开长安前的那阵不安,算是预感吗?从军这么多年,他向来就相信预感这玩意的,可这一回为什么他不信?事关乐浪,管它再怎么荒诞无稽,他也都该信的?明明他就担心乐浪恐无法对晋王绝情,他为什么还要让乐浪独自去对付晋王?为什么他不早点除掉狄万岁兵援长安? 若是他能早点回长安,或许乐浪就不会战死,他就能及时救同乐浪一命,狄万岁在他心中造成惧败的阴影,今他自这场仗开打以来就处处过于谨慎小心,不似以往与敌交战般,只要有了七成的把握就出手,为不徒增损伤,向来就求速求快的他,总是快刀斩乱麻地尽速扫平敌军,只是这一回,他没有这么做,他怕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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