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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许久,傅唯高从激情中抬起头来,侧转著脸望向颜艳,他的眼神里出现一抹难解的疑惑和迷乱。倏地,他触电般的放开手中的女人,在颜艳面前吻孙妙妙,他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痛楚和犯罪感。

  要命!他怎会有这种感觉?什么感觉都行,就是不能有罪恶感!他跟那三个字根本不认识,完全不熟!

  “唯高,你好讨厌!”孙妙妙热脸红晕,发著娇瞠的同时,却发现情人的眼光落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她的红晕倏地退去一半。

  “请问,你忙完了吗?”颜艳冷冷的问著,此刻她的立场,尴尬至极。

  “唯高,这位小姐是谁?怎么那么没礼貌闯进来?”孙妙妙质问著,音调随著情绪往上飙高几度。

  傅唯高将孙妙妙推离,沉下脸。“你可以走了!”

  跟随他喑哑嗓音流泄出来的,是令在场两个女人都无法理解的暴躁!

  “你要我来,难道只为了一个吻?”孙妙妙错愕不已,怀疑的眼神更说明她的不满。

  只为一个吻?傅唯高闻言不禁自问。

  他要孙妙妙来,只为了一个吻?不,不是,他并不想吻她,甚至打完电话後,就後悔了他的主动邀约,那吻,只是在知道颜艳会进来,一时起意。

  至於动机,则茫然无绪。自从颜艳这个矮小的身影进入他高高在上的世界,他就一直在寻找自己屡屡失常的原因。

  “妙妙,我没时间也没耐心跟你说明,你先走吧!”说明?他如何跟她说明?他自己都对自己说不明了。

  “气死我了!你要我走,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孙妙妙一怒之下,哭了。突如其来的哭声,尖锐又刺耳。

  博唯高终於了解唐曜凡为什么对妙妙那么敬而远之。“不要无理取闹,你走就是了。”傅唯高脸色败坏,没耐心的下命令。

  孙妙妙满脸无辜和委屈,却又莫可奈何。

  颜艳冷眼旁观,自知来得不是时候,但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反正场面会这么尴尬,一切的错都是因傅唯高而起,她丝毫不必负责。谁教他无缘无故取消约会,不然她也不会来。

  而泪眼婆娑的孙妙妙,没再抗拒傅唯高的驱逐,提著名牌包包,婀娜多姿的往外离去,经过颜艳身旁时,还睨了一个怨恨且不屑的眼神。

  颜艳扯著嘴角,看出她的不友善,也知道她以竹竿的高度在看她这个矮冬瓜,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因为她的自信不建立在那些度量衡的单位上面。

  “这下你可真忙完了。”孙妙妙离开後,颜艳揶揄了傅唯高一句。

  “你来干什么?我是不是没跟你说清楚,我并不欢迎你。”解决了孙妙妙,并没有使傅唯高心情变好,仍是持续板著不可一世的脸孔。

  但他怀疑,自己能摆这样的脸孔摆多久?面对颜艳,他真怕自信垮台。

  举凡他说的绝情话,颜艳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反正她知道他除了铁齿之外,也很嘴硬。

  “你不欢迎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无缘无故取消我第三次约会,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颜艳无畏於他的高大,自信且自然的站到他面前,即使必须仰著头同他说话,她仍不以为苦。

  “为什么要补偿?你又没损失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再跟我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傅唯高佞视著她,她的馨气近在鼻下,他突然内心一阵惶然,神色微变,愈是不想在她眼底留下任何可疑的情绪,愈是隐藏不住,只好以邪恶的语气代替。

  “谁说我没损失?你害我生气了好几天,失望了好几天,这不严重吗?心情不好,人是会消瘦的,你看,我又瘦了。”颜艳伸出手腕要他瞧个仔细,以兹证明她真的“为伊消瘦”。

  傅唯高握住她细瘦的手腕骨,并不是为了要测量她是否消瘦,而是出於一股内心的冲动和本能……他怀念她的温度。

  “你到底要什么?”傅唯高震惊於自己的渴望,他冷冷的放掉她的手,别过脸去,沉声问著。

  “补我一个约会。剩下的也不准再取消。可以吗?”颜艳高举双手,再度将他的脸像操纵方向盘一般的转过来。

  傅唯高内心又是一阵反覆,他该不会是被她这个习惯性的举动给掌控住了?

  从没有人这样碰过他的脸,唯有她敢,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不可以。因为我再也不想跟你约会。”

  “不想跟我约会,却偷偷想我?”颜艳打断他的话,语出惊人。

  “谁想你啊?你太厚脸皮了!”傅唯高立即否认,翻著白眼,又将眼光飘向别处,心底却是志忑不安,如果他承认、或被她发现他的确都有想到她,那“代志”就大条了。

  “那,是我想你,我想你,总可以了吧?”不知他是否男性自尊心作祟,颜艳大方赠送他几斤面子。

  “想我干嘛?你花痴喔?”不领情之外,还尽是辱言。这就是傅唯高的风格。

  “你如果一定要辱骂我,你才会高兴,那你就骂个痛快吧!不过骂完了,请补我一个约会,不然我今天就不离开这里。”

  “你是欠骂!”傅唯高仍是不留情面。

  “你骂,我不会回嘴。”胆大心细是颜艳的特色,她之所以这么大胆向他讨骂挨,其实也是看准他不会将时间浪费在骂人上面。

  “不骂了!骂你我的心情也不会变好。”傅唯高无意间透露心思而不自知。

  “你看吧!就是没跟我约会你才会心情不好。”颜艳一副“早知你会变这样”的神情。

  “是看见你,我才心情不好。”是或不是,傅唯高已经茫然不知。

  没见著她,只觉得怪,见著了,却一肚子不快,他也不明白自己生的到底是什么罕见疾病。

  “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你那天为什么还要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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