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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昨晚的夜风和一夜失眠让她浑身不舒服,看样子是病了。

  她的眼神朦胧而带着困惑,觉得昨晚仿佛作了一场恶梦,一场让她身心俱疲的可怕恶梦。

  花痕惊恐的发现,她竟然带点甜蜜的在回想,他说她是他的曼陀罗。

  她一直知道殷日阳很不简单,有一股力量隐藏在他俊秀的外表之下,但她没想到这股力量几乎要让她崩溃了。

  她像站在悬崖边摇晃,而何文文的话就像是一阵狂风,将她吹落到谷底。

  她的心在落到谷底时,彻底的碎成了千万片。

  花痕低垂着头,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手背上,被阳光一照幻化成富丽的色彩。

  殷日阳无声无息的靠近她,轻抚她的发。她抬起头来,泪眼迷中望进了一双深邃忧伤的眼睛。

  “我说过了,折磨你自己,不会有人心疼的。”

  每次她折磨自己,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使他一起受苦。他明显的感觉得出来,昨晚她并没有过得比他好。

  “我没有折磨我自己。”花痕虚弱无力的说。

  “你病了吗?”她沙哑的声音令他担心。

  “我想是的。”她迷迷糊糊的回答,一晚没睡让她的脑袋昏沉得难受。

  叹了一口气,殷日阳抱起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依偎在他怀里,又倦又累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安心的沉沉睡去。

  经过这一夜,花痕病了,病情来势汹汹而且猛烈。

  她不断的发着高烧,几乎整日陷入昏迷,醒的时间很少。在医生几天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才终于替她退烧,谁知她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照道理说,她已经不再发烧,身体功能一切正常,不应该终日昏睡不省人事,可是她却愈来愈衰弱,查不出任何原因。

  医生也束手无策,对这特别的病例感到无可奈何。

  殷日阳急了,找遍各种名医,却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的攫住了他,但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为了拯救心爱的女人,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不会让她死的,绝对不会!

  为了抢救花痕的病,他甚至千里迢迢到偏远的山区请出莫医生,他是个传奇神医,归隐很久了,他寻访了好久,恳求多次,他才肯出山为花痕诊治。

  此刻莫医生仔细的检视着他从花痕身上抽出的银针。

  “你看。”他把两支银针拿到眼前,对着殷日阳说:“你看得出哪里不同吗?”

  殷日阳仔细的看了一会,“左边那一支似乎泛着蓝光。”

  “没错。”他将右手的银针放入一个小盒子里,再拿起来以后,银针转黑,“这是砒霜,有毒的,所以银针会变黑。”

  殷日阳不明白莫医生话中所指,“这是什么意思?”

  “左手这支银针是从小姐身上拿出来的,泛着蓝光。”他摇着头,“这是一种很毒的慢性毒药,无色无臭,几乎没有办法检查出来。”

  “你说她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他更不敢相信,在他的保护之下,竟然还会有人敢对花痕下毒手。

  “没错,她中的毒很罕见,很少人知道。我们称之为百日睡,这种东西平常没有毒性,但经火燃烧后所散出来的毒烟却能使人致命,而这种致命的毒很缓慢,不容易观察出异状。”

  “你确定吗?”

  “小子,我行医六十余年,从没出过错。”

  怒火在殷日阳心里猛烈窜烧,到底是谁非要她的命不可?

  “你有办法解毒吗?”

  “还好是遇到了我,否则她绝对死定了。”莫医生信心满满的说。

  殷日阳这才放下一颗心。他站在花痕的床头,轻轻抚着她憔悴的脸,柔声道:“你会好的,你不会有事的。”

  同时他暗暗起誓,一定要下毒的凶手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花痕,他绝对不允许!

  花痕觉得由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当她睁开眼睛时,突来的光线使她一度张不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她的视线很快的被一张睡脸给吸引住。

  殷日阳就趴在她的手边睡着了,然而他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连在睡梦中眉头仍是紧皱着。她心里有个冲动,想伸出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渴望看见他的笑容!

  她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个在草坪上跟狗儿玩耍的大男孩,还是冷酷又残忍的森冷男人?他是这么的捉摸不定又高深莫测,连他开口说爱她,都让她分不清楚真假。

  花痕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柔细的手抚上了他浓密的黑发,眷恋他脸上柔和而优美的线条。

  她带着矛盾的心情,在他熟睡的脸孔上游移,直到他那深邃的眼睛忽然睁开来。

  她吓得连忙缩回手,心虚得脸都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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