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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你喜欢吗?”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大丛杂乱的枝叶间,开着洁白如雪的大白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又沉静。

  “这朵花就像你。”殷日阳转过身,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在他的注视下,花痕觉得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摘下了其中的一朵,“这是曼陀罗花。”

  “像我的意思是有毒吗?”她问这句话时,心中隐约觉得苦涩。

  殷日阳笑了一下,“不。你知道吗,曼陀罗又叫昏睡之花,她的根、茎、叶、花、果实是最好的麻醉用药。”

  他将花放到她小小的手掌中,托着她的手,“我的痛苦一直在增加,却无法纾解,所以我需要一株曼陀罗,用她来迷醉止痛,就像我需要你一样,我想我爱上你了。”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眼皮上,他的叹息落在她耳边。“你让我痛苦,我却又必须依赖你来止痛。花痕,你让我矛盾了。”

  她又何尝不矛盾呢?明明该恨他,心却为他掀起涟漪,甚至因为他的一番话觉得感动。

  花痕睁开眼来,低垂着头,一滴滴眼泪落在那洁白的花朵上,也落在他的手心。

  “别哭,别让我以为这是喜悦的泪水。”

  她抬眼看他,显得困惑,“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为爱成为我的妻子。”

  当她在他心里扬起无法抹去的悸动,他就知道,这就是爱了,他也许荒唐过,也许放纵过,却从来没有这种强烈渴望一个人的感觉,此刻,骄傲如他肯在她面前投降了,他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能失去她!

  “我永远不可能为爱而成为你的妻子,你真不知道是什么横在我们中间吗?”

  殷日阳一翻手,花朵飘然落地,他急切的抓住她,“现在没有什么横在我们中间。”

  “不,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道鸿沟是你特意筑起来拒绝我的借口。”他有点微怒的喊。

  “不是我筑的。”花痕撇过头不看他,“是你父亲和你筑的!”

  “你因为无法改变的事情恨我?你依然固执的要将自己的不幸,加诸到我头上?”

  “我不恨你。我只希望一切结束,能有个平静的生活。”

  “什么叫做结束,包括我们的关系?”殷日阳咬着牙,心里有一团怒火正熊熊燃烧。

  “我们的关系是建立在不信任和各种谎言之中,我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粗鲁的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捏。

  “你能否认吗?”花痕的声音透着无力。“当初你娶我,不就是为了报复,为了折磨我?”

  他缓缓的打量着她,眼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脸色铁青得可怕。“你说什么?”

  报复?他殷日阳要报复一个人绝对不是这样!

  他想要她想得心疼,想得椎心刺骨、想得失控,而现在,她竟然说他是为了报复?

  殷日阳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他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

  “你都是这样糟蹋别人的感情吗?我这样对你,你竟然觉得我在报复你!”

  花痕痛苦的闭上眼,他们之间那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已经让仇恨给填满,她永远都走不到他身边去。

  她承认他深深吸引着她,那又怎么样!这能改变他父亲杀害她全家,追杀她二十年的事实吗?

  她睁开眼,冷冷的道:“是的,你是在报复,因为我让你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你让我尝到的又何止是失败的滋味。”殷日阳紧抿着嘴,额头上青筋一条条浮了起来。

  他生气了,眼神变得狂乱而危险,“你好残忍、好无情、好冷血。”

  “我的残忍、我的无情、我的冷血全是你父亲和你造成的。”

  “别再用过去的事情当借口,你要拒绝我可以,只能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不爱我。你说呀,你说呀!”

  花痕慌乱的注视着他,“为什么你偏偏姓殷?为什么你偏偏是殷天的儿子?为什么……我要遇到你……”

  又来了,殷日阳忍不住吼,“花痕,请你讲理一点。你的家破人亡不能怪在我父亲头上。”

  “不能?那我要怪谁?”她语带讽刺的说。

  “也许该怪你父亲,如果他不觊觎那份宝藏的话,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她觉得严重受辱了,脸庞一下子刷白,“你说我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实在说不下去了,他竟然污蔑她最尊敬的父亲是贪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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