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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叫我爸去。”文雁附和,随即又加了一句,“万一说了也没用怎么办?”

  “那就叫阿煌住我们家,不要回去了。”杨汉文天真地说。

  “不行,妈不会答应的。”杨汉强回答。

  “为什么?”杨汉文反驳道。

  “妈每次都说养我们三个已经很烦了,怎么可能会愿意再多养一个。”杨汉强说。

  杨汉成点点头。“大人很烦的,一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那我们把他藏起来,等他爸爸不生气了再让他回去。”文雁提议。

  “藏起来?”杨汉文抓抓头。

  “对啊!藏在佩嘉家里,反正她爸爸妈妈每次都不在。”文雁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顺便教他跑快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他爸爸抓到了。”杨汉强也说。“妈每次要打我们,我们一下子就跑走了,妈根本追不上。”

  “看来也只好先这样了。”杨汉成搔搔头说。

  佩嘉拿来小药箱为曾逸煌擦拭伤口,他的小腿上全是一条条的抽痕,手上也有、背上也有,有些还因为破皮而泛出血丝,有些则是旧伤转成的青紫色痕迹,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模样,佩嘉差点又落下泪来。

  “阿煌……”她以棉花沾红药水轻擦他的伤口。“你爸爸为什么打你?”她拧着眉心,眼眶湿润。

  “不知道。”他皱眉,不想谈这件事。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你做了什么让你爸爸生气的事吗?”

  “没有。”他忽然拔高声音。“我回家,他……”曾逸煌止住了话语,脸孔涨得通红,他气怒的撇开脸,不发一言。

  “你爸爸——”

  “你不要问了,你以后也不要再到我家去。”他大声地截断她的话。

  他的坏脾气让佩嘉恼怒地转开头,泪水瞬间溢出眼眶,她不服输地拭去。

  没听到她说话,他慢慢转头向她。“佩嘉……”

  她故意扭过身子背对他。

  “我……””他别扭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裳。”我不是故意要回你那么大声的,对不起……”

  她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眼睛。

  曾逸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不要哭……我是不要你被他打,才叫你不要到我家去的。对了,我……我有东西给你。”他这才想起口袋里的糖果。“我回家拿这个。”

  佩嘉依旧缄默,不过倒是偷偷转了头,黑眸悄悄地瞥他。

  曾逸煌微抬起身子,右手滑进口袋拿出海心棒棒糖,可塑胶管却因为被塞在口袋里而弯曲,连上头的糖果都碎了。

  他捧着碎裂的棒棒糖,表情有些尴尬且不知所措,当察觉到她的视线时,急忙将糖果往口袋里塞回去。

  “这个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了?”佩嘉急道,伸手去拿。

  “碎掉了。”

  佩嘉一把抢过,在瞧见弯曲的塑胶管跟碎裂的梅心糖曲忽然破涕为笑。

  “不要这个了,下次我再买一个给你。”曾逸煌心急的说.“我喜欢这个。”佩嘉执着地说。这是他第一次买来送地东西,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梅心糖。

  曾逸煌弄不懂她,不过也没再争辩,只要见她高兴,他就高兴了。“我本来想要买多一点给你,可是我没这么多钱。”

  “我只要一个就好了。”她将弯曲的塑胶管拉直。

  “但是碎了……”他涨红脸。

  “碎了吃更方便。”她解开缠绕的橡皮圈,拿出一小块碎糖递给他。

  “你吃就好。”他说。他不喜欢吃这个东西,他喜欢吃那种红红的芒果干。

  “我只喜欢吃有酸梅的地方,边边的给你吃。”她拿出中间的酸梅放人自己的口中,外层包裹着的麦芽糖让她尝到甜味。

  “快点。”她示意他也吃。

  他只好拿了一块破裂的麦芽糖放人口中,她灿烂的笑靥让他看傻了眼,他没想到送她一支棒棒糖就能让她这么高兴。

  两人靠着沙发吃得很开心,他握着她的小手让她帮他擦药,虽然伤口很疼,可他的心却很快乐,只要能跟她在一起,能看着她的笑脸,他就觉得很安心。

  他决定了,他以后要买更多的东西给她!

  自从这件事后,两人又快快乐乐地在一块儿了,不闹别扭、不使小性子,唯一改变的是佩嘉常要曾逸煌到她家去做功课,无聊的时候就看电视,借以躲避他爸爸的毒打,佩嘉还教他弹钢琴,两人兴起时,还常按着琴健胡乱弹奏。

  至于杨家兄弟不知怎回事,突然三不五时就找曾逸煌打架,将他摔得惨兮兮,佩矗起初很生气,后来文雁说,他们是在教他跆拳道;她有丝茫然,不过,在听到这会让曾逸煌不那么容易被他爸爸抓住后,佩嘉也就释怀了。

  虽然他们想到了这样的好办法,但曾逸煌似乎再怎么快也依旧慢父亲一步,伤痕如往常般经常出现,他属于孩子的天真与笑容在生活的磨难中迅速褪去。

  他越来越沉我,而他与佩嘉的鸿沟也越来越大,有时,他会愤恨地对她嘶吼,气愤自己的弱小,他每天都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加总会有一丝害怕,因为他似乎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她也想过要快快长大,但却从没用这么生气的语气讲过。

  在他们升上三年级后,曾逸煌的母亲住进了医院,他们一群人到医院探望的时候,瞧见他父亲跪在病床前,说了些他很后悔之类的话。

  佩嘉没有听仔细,因为曾逸煌娘家的人都在谩骂,声音大得盖过了他父亲的话语。

  她从病房的门缝中看见曾伯母的脸肿得很大,身上裹了许多纱布,这景象让她惊惧,他们一行人互看了一眼后,悄悄地又离开了医院,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良久,佩嘉才问:“警察不能把他爸爸关起来吗?”

  “我问过我爸爸,他说警察不管这种事。”回答的是文雁她的眉心也是紧皱着的。

  “为什么?”轮到杨汉文发问。“每次我们不听话,大人不都爱说警察来了,警察会把我们捉去?”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有答案,最后只能归结于——大人最奇怪了。

  一个礼拜后,曾逸煌来找她。

  “这给你。”他掏出梅心糖。

  佩嘉伸手接过。“你妈妈好一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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