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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她拧眉,不过没应声,只是转向窗外,懒得再争了。一小时后,两人在一栋大厦前下车,郑秀玉望着大楼华丽的外观赞叹,两人在管理员通报后走进中庭,庭中有座喷水池,水池上是小爱神邱比特的雕像,四周是修剪整齐的草皮,再走过去,有罗马式的宫廷圆柱,还有维纳斯仁立在花卉前。

  连小径上的照明路灯都经过特别设计,有欧洲的古典风味,树木也修剪成各式形状,树下还有白色凉椅供住户乘凉。

  当两人到达张妈妈的家中,已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欢迎欢迎。”林琦热烈地招呼她们,示葛菲佣倒茶水。

  一进客厅,佩嘉就发现还有其他人在,那人见到她们进屋,便立即自沙发上起身,朝她们点个头。

  “这是我儿子怀旭,刚从外国回来。”林琦介绍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也到过你家。”她对佩嘉说。

  佩嘉没应声,只是礼貌地朝张怀旭点个头。

  “听说怀旭是美国哈佛大学毕业的,好厉害,真会念书。”郑秀玉在一旁笑着。

  “没什么。”张怀旭微扯嘴角,他有张斯文脸孔,中等身材,穿着讲究。

  两人入座后,郑秀玉开始热中地与张怀旭交谈,佩嘉仍应几句话,而后听见母亲向张怀旭解释她生性内向,话不多,非常乖巧之类的话语,再不然就是赞叹他们这儿的环境优美气派。

  十分钟后,林椅借故要郑秀玉到她房里看珠宝,留下两人。

  “来过台北吗?”张怀旭问。

  佩嘉捺着性子回答,“没有。”

  张怀旭开始说着台北有哪些地方好玩,如果她可以多留几天的话,他可以带她四处走走。

  她没有回应他的邀约,反而换了个话题,问他在美国的生活,于是,他开始说着他在美国的日子,她则开始神游四海。

  他不是母亲第一个介绍给她的对象,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对此,她已从最初的气愤慢慢趋于和缓,也发展出了一套应付的办法,通常他们在发现她太过“寡言”后,便会打退堂鼓。

  当然,她也碰过还想与她继续来往,或有进一步关系的男人,但她都无意接受,一来,是她不想听凭母亲的摆布,再者,她老是会拿认识的人与曾逸煌比较,她并非故意这么做,但总会在无意间想起他。

  “佩嘉?”

  她回过神,发现张怀旭正注视着她。“怎么了?是我说话太无趣了吗?”他自嘲地说。

  “不是。”她摇头。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没这么安静。”他微笑,虽然跟现在同样冷漠,但他还记得她偶尔会出声表示她的不耐烦。

  “人都会变。”她简短地说了一句,无意与他接续这个话题。

  他没被她的软钉子吓退,紧接着又说:“我还记得你那时有一票朋友,不过,你妈并不喜欢。”

  她颔首,仍是不搭腔。

  “听说你没考高中?”他扬起眉。“可我记得你的成绩很好。”

  “我对升学没兴趣。”她淡淡地说。如果她现在是大学身份,母亲想必会为她介绍更多对象吧!母亲常说有些大户人家可挑剔了,女方的学历至少都要大学毕业,才算门当户对。

  她的话让他很讶异,甚至觉得她有些……“怪”,渐渐地,两人慢慢没了话题,几乎可算相对无言,幸好这时林琦与郑秀玉出面解围。

  佩嘉能感觉母亲一直想撮合她与张怀旭,她只好尽量维持冷淡但礼貌的态度。

  “佩嘉这么漂亮,一定很多人追吧?”林琦忽然说了一句。

  “哪儿的话,你们家怀旭一表人才,倒追的人一定更多。”郑秀玉笑着说。

  这一来一往的话语让佩嘉有些想笑,她听见林琦继续说着,“交过男朋友吗?”

  “我们佩嘉――”

  “交过。”佩嘉淡淡地截断母亲的话。

  郑秀玉的脸色一僵,只好接着道:“他们是学生时候闹着玩的,根本不算什么男朋友女朋友。”

  林琦的回忆被勾起。“就是那个……也住在附近的那个小男生……”她挤破头想着。

  “好像姓曾。”张怀旭也搭腔。

  “对、对。”林倚点头。“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们搬走的时候你们也才国中吧?”

  “他呀!听说做了警察,吃公家饭,没什么大出息--”

  “妈。”佩嘉不高兴地打断母亲的话,不懂她为什么一提到曾逸煌就忍不住要贬损他。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现在的警察没人要当,以前大家是很尊敬警察可现在啊……”郑秀玉摇摇头没再接下去。

  “听说有些警察也欺负人,叫什么‘有执照的流氓’。”林琦有感而发。

  怒火开始在佩嘉心底发酵,她克制着不发火,免得把场面弄懂,她很清楚张妈妈没什么恶意,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但她就是觉得生气。

  “他不是这种人。”她冷静地说。

  “我不是说他是那种人,你不要误会。”林琦笑着安抚她。

  “你现在还有跟他联络吗?”张怀旭随口问道。

  “当然没有。”郑秀玉插嘴。

  佩嘉沉默,眼前开始浮现曾逸煌对她说的一言一语,他温柔深沉的眼神、他焦急慌张的表情、他努力向她解释消失五年的原因、他沙哑地说着他爱她……佩嘉握紧拳头,心湖波动得很厉害。

  接下来的对话,她完全心不在焉,只是想着与曾逸煌一起共度的时光,这几天她总反复想着这些事,越想心越慌、越乱,她能感觉自己想与他重新开始的渴望,但她……她还是没法完全原谅他。

  理智上,她虽然能接受他离开的理由,但情感上……被抛下的伤痛仍在她心口隐隐泛疼,他离开的那段日子,她压抑司不去想他,但胸口就是疼,莫名地疼着、痛着,有时心口涌起的酸楚让她泪水盈眶,怎么也止不住。

  五年了,她以为她的心该死了,却发现她的心只是冬眠了……她真的好恨他,恨他能这样影响她,一感觉到鼻间的酸意,她立刻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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