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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属下不会让公主落发的。”他语气坚定,有着不可动摇之势,他知道她是想以出家来堵众人的嘴,之前宫里传着他俩有暧昧,还说公主要与驸马离异,也全是为了与他相守,她为了不想让皇上有借口降罪于他,所以才萌生顿入空门之念。

  “公主真傻。”他缓下脚步,语气喑哑。

  “我哪儿傻了?”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摸不着边。

  他低头凝视着她绝美的脸蛋。“属下宁可让皇上治罪,也不愿公主走上这一步。”

  她垂下美眸。“谁说我是为了你?我说了,我是因为倦了,才想出家,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要师父为我剃度——”她挣扎着想下来。

  他不假思索地收紧双臂箍紧她。“不管是什么原因,属下都不会答应的。”他的语气强硬起来。

  “我自个儿的事自个儿能做主,还管你答不答应。”她倔强地瞧着他。“只要我手里有剪子,我随时都能绞了头发。”她故意说着。

  “属下不会让公主有机会拿到剪子。”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强硬。

  “你想妨碍我的修行吗?”她对他怒目而视。

  他本来就是来妨碍的,瞿溟在心里思忖。

  “你还是别管我了。”她蹙起眉心,叹口气。“我知道你不过是心里愧疚。”

  他没说话,开始又往前走。

  “你心里定在埋怨我,责怪我骄纵——”

  “属下从没这样想过。”他打断她的话,在山林里走着。

  她望着他俊朗的五官,软声道:“放我下来吧!我能走的。”她不想累着他。

  她的声调柔软,像涓涓溪水,缓缓流过他心房,她身上的香味在他的四周环绕,使他想起那一夜在浴池边不着一缕的她……

  他立刻放下她,以阻断自己的遐思。

  “怎么了?”她凝视着他如深渊的黑眸。“你的表情怪怪的。”

  “没什么。”他的声音有些粗哑。

  “是我变丑了?”她抚着短发。

  他立刻否认,“公主从来都不丑。”

  她弯起眸。“若我没了头发还好看吗?”

  他立刻沉下脸。“公主不会没有头发。”

  她低下头,眸中的笑意加深。“走吧!”她轻声说。

  凤翎与他并肩走着,偶尔他会伸手扶她,深怕她在崎岖的路上摔跤;她在心里绽开笑容,可表面上仍是淡淡的,目前能这样,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尤其是感情之事。

  “我这屋子看起来虽然旧了些,可还挺结实的,风吹雨淋都没事,也不漏水,就连地牛翻身了几次也都无恙——”

  “够了。”瞿溟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多少钱?”

  “五十两——”

  “你这个破房子也值五十两?”凤翎微笑,她穿着一袭淡粉衣裳,头戴白色罩篷。

  丁大转向她,没想到蒙面女子的声音会这般好听,打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她了,她虽罩着斗篷,可隐约还能瞧见白纱下的脸蛋,他肯定她是个活不溜丢的大美人!

  “姑娘这话就差了。”丁大说道。他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留着一撮搓山羊胡,身材微胖。“我这可不是破房子,只是少人来住,所以看起来旧了些。”

  “二十两。”瞿溟出价。

  “哎哟!这不行、这不行,太少了。”丁大摇头。

  瞿溟瞄了一眼屋子,指着一处梁木。“蛀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丁大轻咳一声,听见姑娘的浅笑声。“那不严重。”

  凤翎笑道:“那咱们不买了。”她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等一下。”丁大急道:“好吧、好吧!就二十两。”

  瞿溟拿出钱袋,将银两递予他。“这儿有四十两,替我们买些吃的跟用的,其他的就赏给你。”

  丁大眼睛一亮。“谢大爷、谢大爷。”他连忙自胸前拿出房契交予他。“我顺手带了纸笔,咱写写,其他的事我会去办。”他将纸笔和砚台全放在桌上,顺手写了过户资料。

  凤翎在屋子内走动,伸手触摸满布灰尘的窗台,嘴角勾起笑,屋外是树林与草地,空气中都是山林的味道,她不觉深吸一口。

  “你们怎么不想住在城里?”丁大闲聊着。

  瞿溟没吭声,觉得这人多话了些。

  “我明白了,定是小娘子长得太俊,大爷不想让人瞧见。”丁大开于笑地说。“若我有个这么漂亮的娘子,一定也会藏着。”

  “你在胡说什么!”瞿溟皱眉。

  “是、是,小人胡乱说的。”丁大见他不悦,连忙改口。“我这就去城里替你们添些东西。”他收起纸笔。

  凤翎见他戎慎恐惧地快走出去,伸手撩起白纱。“他只是说说玩笑话,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她的脸上漾着笑。

  瞿溟凝视着她动人的容颜,内心一阵激荡,他发现自己真想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除了他……

  她卸下罩篷走近他。“你喜欢这儿吗?”

  他点头,因为这儿有她。

  “你若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不想将你同我困在这儿,你随时能走的。”她瞅着他,一脸认真。

  “属下不会丢下公主一人。”他语气强硬,且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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