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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索冀礼放下茶杯,起身转向她。

  “有事吗?”凤翎有些诧异他会在这儿出现,自入宫后,两人几没说过几句话。

  “我有话要跟你说。”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我们已没什么话好说的了,要说的,那天在客栈里我已说得一清二楚。”她现在实在没心力与他争执。

  索冀礼因她的态度而不快,他以眼神示意霜儿出去,霜儿望向主子,见她点了头后,这才退下。

  当她走到廊庑时,忽然瞧见瞿溟就在一旁,他立刻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其实,他早在公主入寝宫前已跟上,没现身是想知道公主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可没想到将军竟然也在。

  这时,殿内的凤翎在榻上坐下。“你说吧!”她叹口气,觉得有些疲惫。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他开口,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我必须承认你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这桩婚姻一开始就波折不断,再加上我们两人的脾气都不好,所以埋了这许多冲突,可事情也不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我各退一步……”

  她望向他。“将军真的想要这段婚姻吗?之前你不是很想摆脱我这个骄纵的公主?”

  闻言,索冀礼愣了一下。

  “为何现在又改变主意?”她问。

  他有些恼火。“难道我不能改变主意吗?”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她表情平淡。“不过,其实这也不重要了,因为我心意已决,没有了对方,我们的日子都会宁静些。”

  她直截了当的拒绝让索冀礼显得很难堪。“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气愤地站起身子。

  她忽然绽出一抹笑。“将军不觉得我们总说不上几句话便将场面弄僵了吗?”

  索冀礼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有丝愕然,当他发现自己看得出神时,不由得懊恼了起来。“因为我不是瞿溟。”他愠怒道,当她与瞿溟在一起时,总是轻声细语,两人状极亲昵。

  “将军为何老要将话扯上瞿溟?”凤翎蹙起眉心。

  “他一直卡在我们中间,不是吗?”他冷笑。

  屋外的瞿溟皱起眉,霜儿瞄他一眼,忽然觉得两人在这儿偷听似乎不妥,她以手碰了瞿溟一下,示意两人不该躲在这儿偷听。

  瞿溟摇头,表明了不会离开。

  “你错了。”凤翎冷淡地说着,“卡在我们中间的是我的骄傲跟你的自尊。”她直视他。

  索冀礼愣了一下,随即怒声道:“公主又想长篇大论了吗?”他根本不想听这些,自始至终,她心中都只有瞿溟一人,自然容不下他。

  “我只想把话说明白,如果公主以为与我离异就能和瞿溟在一起,那公主就太天真了,光是他屡次犯上与本将军动手,我就饶不得他!”索冀礼无法控制自己对瞿溟的恨意。

  “将军不是已在皇上那儿告了一状吗?”她的表情平淡索然。“没想到将军是这样一个记仇的人。”

  “随公主怎么想,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治瞿溟的罪,那就是大快我心。”他对瞿溟的怒气、不满,不知何时已钻入他心中,成了恨的根源。

  这时,站在外头的瞿溟忽然豁然开朗,这应该就是公主反常的原因,她担心皇上会降罪于他。

  凤翎的眼神转冷。“我能问将军一个问题吗?”

  他没应声,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她见他有戒心,不由得一笑。“将军以为我废婚是为了与瞿溟双宿双飞吗?”

  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瞿溟则是难掩讶异之情。双宿双飞?他与公主?他的心头一热,一时之间脑袋纷乱不已。

  凤翎勾起嘴角。“将军可曾想过,若成亲之前我便倾心于瞿溟,我还会下嫁于你吗?”

  他皱眉,似在思考她的话。“这也难说,公主心思复杂,谁晓得拐的是什么弯?”他的语气带着愤怒。

  “是吗?”她望向他,唇边满是讥讽的笑。“既然将军有这样的怀疑,为何又要与我复合?”

  他被她这么一问,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难道是父皇威吓将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将军大可放心,父皇认定了症结在我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所以绝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牵连临国公。”她望着立在墙角的桃花木柜,神情有些飘忽。“父皇想让我与将军一起回北平……”

  “皇上的确是这个意思。”索冀礼也不讳言,昨天觐见皇上时,皇上已说得很清楚,他不会废了他们的婚事。

  “我能再问将军一个问题吗?”她缓缓起身。

  他看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将军难道不想与我离异吗?”她望向他,眼神平静。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自鼻中冷哼出声。

  “这就让我费疑猜了,不知将军要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做什么?”她逼视他。

  “不做什么。”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或许偶尔同公主斗斗嘴能让我觉得更有活力些。”

  “是吗?”她冰冷的的眼神扫视过他,仿佛要将他看透。“将军真以为能困住我一辈子吗?你要这婚姻不过就是‘不服输’三个字。”

  “我不服输什么?”索冀礼怒声道。

  “因为我从来没将你放进眼里。”她厉声道,走向他。“我的不屑一顾,挫了你的自尊、伤了你的骄傲,于是,你开始怀疑我与瞿溟,因为这是你惟一能解释我对你冷淡以对的原因,你扣了罪名给我,对瞿溟积怨埋恨,将这一切全怪到了他头上,你把他当成敌人,想打败他,你不愿与我离异的原因就是不想便宜他,你要将我困住一辈子,让他永远得不到我,我说得对吗?将军。”她在他面前站定,双眸如冰,气势如虹。

  “你……”他气得握紧拳。“公主不要欺人太甚。”他的脸涨成猪肝色。

  她微微一笑。“我欺人太甚?”她自他身边踱开。“将军的家妓想置我于死地,就不欺人太甚吗?”

  索冀礼愣住。

  瞿溟则锁紧眉心,他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若不是公主不要他插手,他早就结束了姗璃的性命。

  当他瞧见浅微手上的古筝时,一切便已豁然开朗,他一直忽略的就是这个,公主落水之时有琴声,那就表示浅微不可能是凶手,她当时定在舱内弹奏,而姗璃自然就成了犯罪之人。

  霜儿则握紧双拳,一脸气愤,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那两个女人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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